秘法故事。包含那些自大的邏輯和一腔情願的發展。它們挾持這個世界,強迫他承認錯誤。他可以承認錯誤。這是奧數光輝的一部分。

但它們還想讓他記得。讓他回憶。讓他感受。在它們的邏輯中,這些東西絕頂重要。比一切的基本假設都重要,比等於號重要,比“解”加“冒號”之後的“顯然”加“略”更加重要。

它們逼迫他使用排比句。

死亡的滋味。

你——是誰?

你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受到過——什麼樣的迫害?

你的私心和私情——想指向何方?

你的痛苦,猶豫,欣喜和糾纏——

你的生之前和死之後——

你不可能——如此簡單。

你不可能如此簡單。因為秘法故事這樣就“太無趣了”。如果你一直不笑,那大家會期待你笑。如果你一直堅強,大家會期待你的崩潰。如果你板著臉宣揚理性,那總該在某一刻痛哭流涕,或者大笑出聲。因為秘法故事就是如此。維裡·肖講過,以查因特解釋過。在被死亡打斷計算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很清楚。

“這是我們的故事。”就像以查因特說的那樣。在永珍森林的第一類秘法故事裡,他是不合格的角色。他破壞合適的氣氛。而由前證可知,氣氛是秘法故事中最重要的力量來源。連他自己也說過需要力量。

所以證明完成。

想起來吧。來。死靈。死亡的滋味對他說。你曾經活過。就像那些失去的感覺你曾經擁有。所以想起來,你有你的故事,背景,要素,設定,你絕不只是一名枯燥無味的數學家,計算機器。

死亡的滋味太熟悉了。他承認這個事實。死後便是一直死著。所以這是最能喚醒他,成為合格角色的事情。

來吧。來。

“好啊。”他心想。奧數承認錯誤。

死亡的滋味走遍全身。他馬上就要徹底的又死了。痛徹心扉。

但它什麼也沒能喚醒。

他已經死了太久太久。

這確實可笑。

一梅茲終於笑了出來。

這是八點十五分的事。

八點十五分零一秒和零三秒之間,灰色小翅膀的風暴衝到了原初奧數法師身上,鑽進那些古老骨頭的每一個縫隙裡。

八點十五分零二秒至零四秒之間,能量紋的畫面從中破裂,金色的眼睛像一顆突然升起的恆星,破鏡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