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錯了。當然中的當然,他錯了因為了不起的維裡·肖是對的。維裡·肖越過臭氣,環視五個鬼那十隻清澈的眼睛,評估了一下是否能從他們身上得到同等的快樂。

鬼們眨巴眨巴眼睛。「維裡·肖大師。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他們的稱呼掌握的非常準確。

「端好了!」維裡·肖說,鬆開油桶。五隻鬼聽話地把油桶牢牢抱住。

維裡·肖瞥著他們,有些懊惱地搓著兩隻手。看來不能。

他開始有點後悔沒有早點期待能在永珍森林碰到拉斯諾洛了。不知為什麼,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只要努力期望,誰也不知道去哪兒了的拉斯諾洛就會在他面前出現。

於是他轉悠起來,打量著剛才沒注意的周圍環境。這裡也是垃圾場幾萬個深坑中的一個,是個歪尾巴蝌蚪的形狀。五花八門的垃圾填充在垃圾底座的周圍,乍一看並沒有什麼特別。

氣味濃烈。維裡·肖抽了抽鼻子,實在分辨不出來哪一縷比另一縷更加特殊。他去過拉斯諾洛的城堡。他很有想象力。

要說這個地方和自視高雅的吸血鬼居所有任何可以察覺的共同之處,不如說他不是個卡路好了。

維裡·肖在每個可疑的角落蹲下,扒弄垃圾。他帶著最近特別好使的那種期待。但一無所獲。

「怎麼了?維裡·肖大師?」鬼們努力舉著桐油,好奇地看著他。

「沒事。不重要。」維裡·肖搖搖手。示意他們把油桶遞來。「我們走。」

他抱起油桶,心裡又開始吹起小號。五個鬼和他並肩而行。他們看上去很像一個幫派。一個即將解決整個宇宙最大問題的幫派。他要一個三個小時內能返回唯星奇面的通道。

他很快看到了。深坑的另一邊沿上正有一扇風聲呼嘯的傳送門。

維裡·肖踢開兩隻瘸腿的吊爪和一束破破爛爛的橡膠花,向傳送門爬去。鬼簇擁著他。他爬的相當穩健,直到感覺腳心一涼。

然後鑽心的痛。

他大叫一聲。試圖穩住油桶。但腳心的疼痛一瞬間變得極其劇烈,像有誰拿著粗糙而生鏽的針在他傷口上挑刺一樣。

這引發了最大的一次乾嘔——連五個鬼都乾嘔起來。此起彼伏的作嘔聲讓他再也控制不住,手一鬆,蜷縮起身子。

油桶滴熘熘滾不見了。

維裡·肖過了好久才有那麼一點點平復。呻吟著去摸被扎穿的腳心,把上面的東西拔了下來。

尖叫過後,他有氣無力地在大腿擦淨那東西——看清楚了。

那是一枚無比尖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