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說了一遍:“必須!我今天一定要知道!”

他站在原地,渾身發冷。不用看都知道維裡·肖帶著陰險的表情,悄咪咪地一邊觀察,一邊彎曲食指在空中打著草稿。如果可以選擇,他最不想的就是讓這討厭的傢伙看到他的失態——秘法學者不但自己要大驚小怪,還要鬧得每個附近的生物都知道——寫進那要命的傳記添油加醋之後,遠處的生物也會知道了。

但他很難去在乎了。

以查眯眼看著他。

“行。那我就告訴你。”

惡魔把手交叉放在桌上,點了點頭。“維來德。我的維來德。”他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首先,你最需要被提醒的是:從你一進來開始,我從你的臉上就能看出你要說什麼了。至於殺生域的事情,和惡魔尊貴女王的事情,我則知道的更早。回到這次談話。比如,我看到你的臉上寫著需要我的支援——而且希望是隨叫隨到。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適當降低期望。

但你又跟我說,你不需要。因此你向我撒謊了。”

他看一眼面色變得呆滯的涅塞:

“在你對我撒謊的時候,我可以發現你的思考。所以我說,你做的對。”

“撒謊?我沒有……”

“不重要。反而更說明問題。但你一定要知道,我就讓你知道吧。”以查伸出四個手指:“你向我撒了四個謊。起碼。除了我剛才提到的那個謊,還有——”

他把指頭一個一個放下去,“你說不需要我的原諒——你需要,不然你什麼也不用跟我說。你說我的態度很重要——不重要,你心意已決,即使我反對,你還是會去做那些事情。對的。你說想讓我知道這些——事實上是你想說。

所以我沒有在一開始就告訴你:你其實什麼也不用講,只用在我眼前晃晃就行了。”

他澹澹笑著,“還有。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麼,有一半真的想知道,有一半是謊言——這一半實則是因為你害怕我的懲罰。既然你強烈要求——這個是真的——這個我也會告訴你我的答桉:沒什麼好怕的。”

“也不要覺得丟人。”惡魔慢條斯理補充,還轉過去問維裡·肖:“在你們那裡這麼用想來沒錯?”

“對!對對對!太對了!”秘法學者嘿嘿笑道。

涅塞衣冠整齊,同時感覺自己什麼都沒穿。

“我或許撒謊了。但我以為那些是真話。”他花費巨大努力,堅持說,“我還是要知道您的態度。我已經比以前能看到的多了,但我還是看不透您。”

“我告訴過你了。維來德。第一句就告訴你了。”

以查攤開一隻手。“我說可以。”

他和氣地看著涅塞。

又看了幾秒。

“可以了。”他點頭。“現在去吧。你有好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涅塞呆呆地望著以查,突然撲過來。維裡·肖興奮地從椅子上彈起,準備大看熱鬧。

但物質位面守護者只是擁抱了一下惡魔,就奪門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