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

維裡·肖茫然地掙扎著。“維仔。你是不是有什麼——”

身後傳來的巨響打斷了他的話。涅塞轉過頭,看到剛剛維裡·肖所站的地方——主持人高臺的最上端,一大團顫抖的壓縮空氣正在快速擴散——因為密度相差太過巨大,它的邊緣看上去極其光滑,完整。

“爆炸。看到?明白沒有?”他稍微放開維裡·肖,讓他能自由活動。他真正想抓住的是一梅茲。向他質問——這次無論這狡猾的骷髏老怪物怎麼擺出理直氣壯的樣子,他也要讓他用所有生物都能聽懂的語言向他好好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沒有時間了。“疏散所有來這的客人。能疏散多少疏散多少。不然他們都會死。”他對維裡·肖說。

“不然我們都會死。”他換了個方法強調。

維裡·肖的臉被慣性扯的扭成一團。但他很快克服它回答了。這樣努力的回答涅塞一點沒聽見。

壓縮空氣追上了他們。把他們能發出,和能聽到的聲音淹沒。

他看到的最後畫面是墮天使教團教長單卡拉比一臉嚴肅,雙眼閃著暗綠色的光芒,向他們直線衝來。

……

……

……

涅塞再醒的時候,感覺自己躺在一個雪橇般的東西上,被兩隻鉗子一樣的手拖動。他想抬臉看看周圍,但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左耳穿到右耳,把他的頭顱固定住了。

“別動。”他聽見沒有波瀾的結構體聲音響在頭頂。然後是維裡·肖的聲音響在身邊不遠:

“嗯。最好別動。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但也不要太擔心,不要有什麼應激反應。我們正在接受治療。很安全。非常安全。”他說的很快,好像急著要勸服誰一樣。

“我們在哪?”涅塞問。隨即發現不用問了。自上而下的畫面出現在他的腦海:

他和維裡·肖面朝上,在一條牆面泛著金屬光澤的長長走廊裡,兩個終點事務所的辦事員用平坦的背部承載著他們,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伸出兩手鉗住他們的手腕。

走廊空無一物。只有他和維裡·肖和兩個辦事員。

“葬禮怎麼樣了?”

他盡力接受眼前的情勢。不敢想象有一天他會覺得維裡·肖還在是個好訊息——而這就是那一天,一片失控中,起碼他還有一個能聽懂他話的人可以打聽溝通。“客人們都安全離開了嗎?”

維裡·肖沒回答。

過一會兒,那個方向傳來抽泣聲。

“沒有嗎?”涅塞繼續問。沒有回應的問話應該顯得很傻。但他不覺得。“一梅茲和拉斯諾洛還在吧?單卡拉比呢?我確信會有幸存者的。我們得先聯絡他們。”

抽泣聲越來越大了。

“你還知道什麼其他的事麼?你比我先醒。”涅塞繼續自己說自己的。“你總得知道點別的吧——”

“那不是爆炸。小維。”

維裡·肖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放悲聲,哀嚎在走廊裡迴盪。“那是音波攻擊!

是那些樂手攻擊了我們!

!他們想把我們一網打盡……”

“好吧。死了多少?”

“多少什麼?”

“他們殺了多少我們的人。歸星議會的志願者。”涅塞停頓了一下。“以查因特的人。”

“沒有。小維。”維裡·肖抽抽嗒嗒,狠狠地擤了一下鼻子,“一個都沒有。誰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