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桉。如果一梅茲非說是符號的話,它確實由四個斷開的符號組成。那些符號超出他的認知,絕非他認識的任何語言——維裡·肖本人也差不多是這種東西。

“我不認識。”涅塞說。隨後發現自己認識了。這是極短時間內的第二次,不知為什麼他不是很驚奇。

那四個符號是:“到”“定”“這”“間”。

“到,定,這,間。”

他又看了一會兒,確實如此。“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錨定於垂直投影和水平投影,和所有外投影的交點處。”一梅茲停頓了一下,“用你能聽懂的話說,就是‘呆在這裡’。”

事實上,第一段描述涅塞就聽得懂了。但還是難以理解。“呆在這裡?”

“‘這裡’。不是這裡。”

“哪裡?”

“那裡。你看,當他被蓋上這個印章的時候,他不在這裡,而在‘那裡’。”一梅茲說,聲音越來越有喪失興趣的感覺,“這些符號是為了讓他呆在‘那裡’。”

“我不明白其中的重點在哪。”涅塞誠實道。

骷髏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顯得很不耐煩。

“你平時——你跟以查因特也這樣說話嗎?”

奧數法師說。用兩根指骨在算桌上來回點,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這也是“蠢材”的意思,好處是在講道理的同時可以侮辱他者,效率加倍。“頭腦一堵塞就立刻把它公開,你看看。你甚至連句俏皮話也說不出來,明明有更聰明的提問方法——”

“所以您喜歡俏皮話嗎?數字大師?我倒是知道不少這樣的話呢。”拉斯諾洛插道。

“我不喜歡。”一梅茲語氣冷澹,“只是為了說明重點。”

“只是為了說明重點。小僕從。”拉斯諾洛幾乎和原初奧數法師同聲應和。隨即衝著涅塞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顯然,他知道那句話本來應該怎麼問。

“是的。我平時就這樣和他說話。”

涅塞感到自己冷靜異常。賓客們熟睡著跳舞,跳個不停。他一直看著一梅茲,沒有被插曲干擾。“呆在這裡,那裡,都行。有誰想要讓維裡·肖留在他那裡。明白。”他說。“那麼,‘到’‘定’‘這’‘間’和你我,以及以查因特公爵又有什麼關係?”

一梅茲側過頭。

現在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維裡·肖和他背上的戳上了。而維裡·肖本身並不令他感興趣。

他低下頭,狂算了一陣。力度之大幾乎把桌子從中撕成兩半。

“不重要的部分省略。”

他停下刻筆,說:“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一,或者百分之十一的關係。具體迴歸的位置取決於他自身的變數。

考慮到這個範圍的上限,我們不得不圍繞他進行一些必要計算。從而確定這個數字究竟會落到何處——好了。我知道你又該提問了。問吧。這次聰明點兒。”

不容易在一梅茲面前表現的聰明。

涅塞想了想。“這個數字高一些好還是低一些好?”

“沒有什麼好不好。但從我們的角度,希望它低一些。”

“那你們是不是應該直接去改變它,而不只是單純地算來算去……”涅塞停了話。因為原初奧數法師和兩隻句僂生物都勐地轉了過來。六隻黑洞洞的眼窩衝著他,五點三排焦黃的牙齒狠狠咬在一起。

涅塞的目光落在那零點七排缺失的牙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