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到!”柯啟爾驚訝地說。

“所以你們看不見我嗎?”賭徒問。

他似乎具有同等的驚訝,但表現的完全不明顯。

“縫隙。”柯啟爾說,“是的!”

“關於視覺規則的分析得更新了。”以查坐了下來,靠在裂溝內部的弧形壁上。

他暫時把心情從“終一母星幻想”上收回。

問題很多。

問題畢竟就在眼前。

“不過,我想我對戰爭販子意圖的估計應該沒錯。”

以查幾乎沒有停頓,快速地道

“目前的視覺規則加上他的語言規則,無疑是想要讓進入這個規則場的任何團體中的所有個體陷入到孤軍奮戰的局面裡。”

“呃。他為什麼不直接攻擊消滅來者呢?”柯啟爾說,隨後意識到自己的思路太殘忍而開始大抽涼氣。

“因為他是戰爭販子。不是殺手。他的目的永遠是挑起爭鬥,其他的都只是手段。”

以查聳了聳肩。“何況,來者數目越多,這個方法效率越高。自相殘殺對他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應該滿足了他想要的每方面的要求。

因此我才會一直下意識認為他設下的語言和視覺規則,都是在阻止我們看到同伴。”

“或許我不算你們的同伴。”賭徒笑道。

“事實上也許。”以查冷淡地說,“但你自己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也許他就是對每個受影響的個體都施加了一些隨機調整,而已。

好讓他們在壓力和心理孤立的雙重狀態下產生這樣的念頭——記得吧,那個名詞。愚蠢群集學名詞——自開頭的那個。”他轉頭衝著柯啟爾的方向。

“自我分化。”柯啟爾幫他補充道,順便小聲嘟囔

“另外,群集學並不愚蠢。它是操縱學的理論基礎哩。”

“對。自我分化。這是戰爭販子想對所有闖入者造成的狀態。”

以查沒繼續學術討論的話題——平時他難免在此開展一個三天三夜唇槍舌劍的大戰。

“最好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從現在開始最好不要把思考重心放在我們之間的差異上。”

以查拍了拍手——雖然他們聽不見。但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不知道戰爭販子已經在這地方做了多麼充分的準備。

不過,如果你們有任何防禦手段的話,請把防禦設定在我們三個和周圍環境之間。”

“這真是個不小的要求。”賭徒說。“你是要我們完全互相信任對方,同進同退了?”

“我是說你得這麼認為。”

以查笑了一聲。“我無意去接近這件事的事實。但你既然來了,就得這麼認為——你得認為我們就是肝膽相照的同伴——不管你有沒有肝膽。

因為一旦你有相反的想法,就會被戰爭販子利用。當然,我也會這樣認為的。”

“事實不重要嗎?”柯啟爾小聲問。

有時候他的確不明白以查的想法。

這傢伙有時候為了向真理邁進一點點,會一聲不吭地付出他者難以想象的努力。而他現在又可以毫不猶豫地發表這樣枉顧真實情況的觀點。

“一加一等於二也許有事實。這種事哪有什麼事實。”

以查恢復了慵懶的腔調,讓人猜不出他說的是真是假

“沒有事實的東西蠢的要命,無聊的要命。

沒有梯子,大家都在泥潭裡打滾,假裝自己在不同高度的雲朵上。對於這種事情,我只希望能節省時間。”

“我倒不知道現在天使都流行這樣講話了。”

賭徒朝著柯啟爾笑道。

真正的天使手足無措了一會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