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請把它當做一個有副作用的輔助手段。”

“好的。好的。”柯啟爾認真地點頭。

沉默了一瞬。

應該是所有的話都說完了。

這一刻顯得特別的沉默。

他們站在四壁悶不透風的深井裡。

地下四千公里。

四千公里往上,一個安靜而固執的殉道者坐在上面。她的手心按著地面,小腿緊貼地面,身體一動不動。

她必須如此,時刻如此,一直如此,不然在虛無的旋渦中對這一點存在的維持就會中止,坑道崩塌,他們都會在這個偏遠荒涼的位面被一無所有的空風攪的存在粉碎,資訊抹除。

造陸師是一位技術殉道者。

這意味著她在任務時,對再親近的家人朋友也和陌生路人無異。

沉默的一刻。

以查,柯啟爾,和專業賭徒伸出兩個白腦袋,一個帶著黑麵具的腦袋看著下面。

他們看著“視覺分介面”——他們等於什麼都沒在看。

而要對付的那位,是一位“極限突破練習”中的理念殉道者。這更加糟糕——任何的“路”在他的眼中應當也只是需要破而後立的廢墟。

好像應該保護造陸師,應該收拾戰爭販子。

而他們並不知道她想做為何,他所圖為何。

不知道是否能平安折返,是否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能保留下來,終道之末是否能堅持到明天,泛位面在什麼命定的軌道上執行,是否有解,解法是否正確,是否可行,他們是否能增大那些他們想增大的可能性。

他們不過是想增大某些可能性。

“證。”以查說。

“證。”賭徒點頭。

“縫隙。”柯啟爾說。

相距不過零點幾秒,他們依次跳下視覺分介面。

惡劣的紅光閃爍。

接近一萬個頻率擦過他們的眼前。

下墜。

或者是飄——根本沒有下墜的感覺,參照物也完全不可信。圓都扭成了不等邊的方形。

賭徒精光四射的明亮眼睛一閃而過,他的“暗示”隨即在以查腦海響起“相信她。”

“暗示”還真是夠主觀的。

但以查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專業造陸師的能力不止於此,雖然別的無法保證,下方的建築結構一定是安全,有足夠的空間,也延伸向對的地方。

他們的路線一定會到達陰謀的黑影分魂所在之處。

他和兩位同伴保持一定距離,幾乎沒有變換姿勢,耐心地等待著。

……

不知道過了多久,以查感覺到脊背再次重重地擦到了某種硬質的表面。

他用翅膀一撐,下意識的想要向前——令他意識到方位發生了明顯改變的——

這個動作,讓他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