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笨蛋我差不多認識一萬個。

而且這只是笨蛋中的一小部分。以查想。

“後來呢?”他又問。

“後來?沒了。我死了唄。有個新來的菜鳥位面傳送的時候把我吸進去了。吧唧!這麼一下子。身體也好靈魂也好全部都四分五裂。嗨!我就到這兒來了。”

納魯夫的語氣中充滿著回憶往事的遺憾,“希望我的窒息之夜號沒事。那幾天風太鹹了,我就覺得哪裡要不對!

我的聰明大副也說這是出事的預兆,臉漆黑地開始列遺囑,還叫我也列一個,這真是個怪要求。不過你猜怎麼著?我聽了。

我告訴你,得聽聰明人的話,尤其是在海上。他是真的聰明,他有三個頭,一個腦子比一個清楚。每個都比我清楚。

所以我還真就寫了遺囑,用我的凍鑽金筆——那也是個好東西,我提過沒?一會兒再說!

遺囑我這麼寫的:

如果納魯夫死了,把窒息之夜號停在赫拉吉薩瑪我們佔領的碼頭上。我愛她,他媽的。

納魯夫會從甘美尼蒂回去找她的,我會帶著我的腦子度過忘川,回到她身邊,我和我的夥計們會再次在火雷哲桑上馳騁,去他硫磺香香蛋的鹹風。等我就行。

地獄萬歲!一位真正的英雄納魯夫。”

納魯夫明顯過於動情,連自己的簽名都念了出來。

英雄不好判斷,但他真是一位真正的船長,當他提到他的船的時候,他用的是“她”。

以查沒說話。

納魯夫也好像陷入了激情退去的不好意思。

兩顆心沉默了一小會兒。

以查在想那些九千萬年後的現實。

比如火雷哲桑已經變成一條樹幹粗細的小溪,赫拉吉薩瑪的碼頭也不復存在,變成了《混沌地獄漫遊指南》中建議絕對遠離的燃火沙灘。

而且沒人記得,也沒人記載船長納魯夫和他“威名遠揚”“堅不可摧”“激動人心”的窒息之夜號。

而且惡魔都變成了笨蛋。

好吧。大多數。

“我感到非常遺憾,夥計。”以查說,這次他是真心的。

“沒關係。”納魯夫說,他的聲音有點模糊,過了一會兒笑起來,“嗨!你看我,又說了這麼多!說好回答你的問題。你想問什麼來著?”

以查其實對他剛開始提到的“菜鳥船員使用位面傳送”有點興趣。

這再次說明了那時的平均咒法使用水平和位面之間的聯絡緊密程度。

位面傳送法術現在已經不多見了。無論是法術本身,使用者還是目的。涅塞的確是天賦異稟的一個。

他已經想好了不去驚訝了。但還是覺得非常遺憾。

看起來在真實世紀中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讓那些曾經裝滿了知識的腦瓜們都消失了。

連著消失的還不知道有多少手藝,法則,理論,開啟奧秘的鑰匙,奧秘本身。

以查感到一陣無法掩飾的痛惜湧起,心跳都要停止。

為什麼?

沒有相關的記載,起碼公認的沒有。

範圍弱智術?

弱智術是很容易聯想到的一種可能。

但這法術極難施展,代價又高昂——要以施法者自己的腦力為代價,而且再怎麼大型也不可能把一整個位面都包括進去。

每個位面都有自己的天然屏障。任何法咒都不能以整個位面為目標。

吹噓自己行的那些也不行。現在有些大咒術師為了多收學徒吹的太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