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子桑國師能為我治好腿,一切條件都可以談。」坐在輪椅上一直沉默的狄錦姿,眸色裡裹挾陰鬱,忽然抬頭,看向洛雲崖。

這樣的目光……

讓洛雲崖有些忌憚。

有的人,救了那就是農夫與蛇。

不知為何,狄錦姿帶給洛雲崖便是這樣的感覺,他婉拒道:「今日師父製藥,不許旁人打擾,你若真有心醫治,就去尋遍天下名醫,尋找能為你醫治之人。我

們浮生院,廟小醫術差,只怕不能如你所願。」

被拒絕後的狄錦姿,臉色微微變化,抓住輪椅的手緩緩用力,慢慢說道:「洛神醫,勞煩你,去通稟一聲。就算要拒絕,本宮也想聽到子桑國師的拒絕。」

洛雲崖皺了下眉頭。

就聽見身後傳來師父的說話聲:「不治。」

簡單兩個字,便擊碎了狄錦姿所有的希望。

狄錦姿抬頭,眼底藏著無數如毒蛇般陰狠的目光,緩緩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轉動輪椅,當即離開。

既然子桑懷玉不治,他有的是法子,讓子桑懷玉治。

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對該死的父女,哦不,祖孫三代都該死。

待蒲柳和宮女將狄錦姿扶上馬車。

蒲柳急的眼圈微紅,看著狄錦姿那裹滿白紗布的膝蓋、空蕩蕩的腿:「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若狄錦姿小腿無法康復,便再無爭儲可能。

皇室和天下也決不允許一位身體有殘疾的公主登基。

可若她就這麼殘廢了,就這麼喪失皇權,那麼她,也不是不能發瘋,弄死所有人陪、葬!

「哈哈哈……」狄錦姿目光陰沉沉地盯著正前方,忽然仰頭大笑出聲。

蒲柳被這笑聲嚇得渾身微震。

*****

翌日,晨。

當蘇南枝起床時,便看見院中已經咬舌自盡的刺客頭目。

蘇南枝一走到後花園,便瞧見這一場面,皺緊了眉頭,捻起絲絹掩鼻。

星辭端著水盆路過花園時腳步一頓,而膽子小的星蟬則嚇得叫了一聲,星悅倒是膽大,雙手環抱於胸前,走到那屍體面前打量了一圈,說道:

「也不知道素圖雅大人審問出什麼沒有?這死士真是忠心,寧願不吃不喝絕食,生生把自己餓死,咬舌自盡,也不願意透露半分幕後主使的訊息。」

「參見殿下。」幾人看見蘇南枝走來,當即行禮。

蘇南枝走過去,看向正在找人斂屍的素圖雅:「素圖雅,昨夜可審出什麼了?」

「使出許多刑法,此人的嘴卻密不透風。我只是轉過背喝茶的功夫,這人就咬舌自盡,簡直防不勝防。」素圖雅搖了搖頭。

素圖雅審不出東西,本就在蘇南枝意料之中。

能從死士嘴裡套出訊息,太難了。

尤其是這樣的刺客頭目,更是想都別想。

蘇南枝道:「還算忠心,念他忠心的份上,將他屍首安葬,另外再找一具相似的屍體,曝屍於亂葬崗。」

「微臣明白。」素圖雅一下便領會了蘇南枝的用意,當即躬身退出去,找人去辦。

奶孃抱著小君曜從偏殿走來。

蘇南枝這兩日過於忙碌,已經沒好好陪過小君曜了,她聽見奶孃的腳步聲,便轉身過去,迎面將小君曜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