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耷拉在亂髮中的頭,微微抬起,便看見了蕭子珊。

「三公主……」蘇正氣息微弱的說不出一句話。

「蘇伯父無需多言,我想辦法救你出去。」蕭子珊已花重金,打通了地牢的護衛。

有錢能使鬼推磨,蕭子珊將自己全身家當都給了那幾個護衛,約莫六千兩銀票,是那幾個護衛三輩子都賺不到的俸祿,護衛們雖忌憚雲親王、唯恐事情敗露被懲罰,可在足夠巨大的金錢誘惑下,護衛們還是選擇了後者。只要今日事畢,他們就會連夜逃跑。

蕭子珊攙扶蘇正上了一輛運送泔水的板車,將蘇正扶進大木桶內,替他蓋好木蓋,自己也鑽進了另外一個大木桶。

當雲親王的心腹丘林松青去地牢提人時,卻發現看守蘇正的護衛全部消失不見,就連蘇正也下落不明,要知道,這可是在西戎地界,若無內應,蘇正就算插翅也難飛!

當即,丘林松青便知道壞事了,火速下令截斷所有出路,連一隻蒼蠅也絕不放過。

運送泔水桶的馬車驀然被逼停,車輪子卡在石頭上咯噔一聲,車伕茫然問道:「官爺這是為何?今日天氣熱,士兵們吃食消耗大,若這泔水不送出去倒掉,堆積多了,恐怕惡臭熏天。」

值守關卡計程車兵鐵面無私,嚴肅道:「丘林大人剛下的命令,想必是雲親王的意思。我們只管按規矩辦事,旁的你就別多問!」

一輛輛泔水桶停在路邊,還有運送糧草蔬菜的。

士兵們輪番搜尋。

丘林松青手拿長鉞,一刀刺進蔬菜糧草中,青菜飛濺,丘林松青停在了泔水桶前,嘩地刺進去,水桶四裂!泔水嘩啦啦淌在地上!

蕭子珊在木桶內提心吊膽。

「譁!」丘林松青又是一刀劈下,泔水桶逐漸流出殷紅色的水……

眾人面面相覷。

丘林松青緩勾唇角,冷然掀開木蓋,只見泔水桶裡裝著一條死狗,而丘林松青那一刀正好捅破死狗的肚子,這才大量流出血水。

還剩下三個木桶沒檢查,丘林松青微眯眼睛,走上前去,剛要揚刀時——

「人在那邊!有線索了!」士兵大喊。

「在哪裡?」丘林松青抓住那人的衣領,緊急追問。

「好像是從右邊逃了。」那是和泔水桶相反的方向。

丘林松青帶兵朝右邊追了過去。

運送泔水桶的車伕苦兮兮地看向值守士兵:「官爺您看……我這還能走嗎?那麼多泔水桶全被劈壞,我還得重新置辦,若耽誤明日運送泔水,又該被責罰了。」

值守士兵心煩意亂地揮揮手:「走吧走吧。反正丘林大人已經檢查過了。」

車伕高興地誒了一聲。

半刻鐘後——

丘林松青硬著頭皮,走到雲親王身邊,低頭耳語:「稟報王爺……人、人丟了,沒找到。」

雲親王攥住柺杖的手微微一僵。

丘林松青低頭,餘光看見那鉑金面具內的嘴角弧度微微一翹,便覺得脖子一涼,當即雙膝跪地,誠惶誠恐道:「請王爺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一定可以把人找回——」

話未說完,雲親王抽出侍衛的刀,如同砍白菜般,砍掉丘林松青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