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珊垂眸避開目光,款款走來:「溫閣主,好巧啊,我與素素逛街消食,卻沒想能在此地碰見你。」

「蕭姑娘。」

「不知閣主可有新的線索了?我這心裡實在擔憂的厲害……」

「並無線索,此事棘手,只怕不能在短時間內水落石出。」

「這樣嗎?好吧。」蕭子珊聽出了溫言斐的迴避之意,他這嘴嚴絲合縫,根本不會透露半點訊息。

「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溫言斐離開後才拿出那張信紙,瞥了眼車水馬龍的街道,想起射死掌櫃的那一箭,他敢肯定四周一定有盯著他一舉一動的尾巴。

「除掉所有尾巴,留下一個活口拷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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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千里之外的淵城。

陰天,暴雨。

蘇南澈穿著蘭草廣袖長衫,微卷袖袍,那隻極其好看的手,正從容平淡地拿著烙鐵,放在火焰之上慢慢燒紅,直到燒出滾滾熱煙:「我原是大理寺卿,審訊拷問從來手不沾血,但今日……關乎我父親之事,自然也不能以常理論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被罩了黑色頭套的兩個囚犯,一個易容成蘇正、一個易容成江源,雙手雙腳鎖著鐵鏈被綁在鐵架上。

兩個囚犯冥頑不靈,不做應答。

蘇南澈的聲音平緩淡漠,便是真正的玉面判官:「你們不開口,我便讓人幫助你們開口。我慣來不喜血腥,可若真要血腥起來……」

「便放***二人的血,塗滿整個牢獄的四面牆。」

蘇南澈背過身去,闔眸沉思。

心腹上前,用薄如蟬翼的小刀劃破囚犯的胳膊,溫熱的鮮血順著胳膊一路留下,吧嗒吧嗒滴入碗中,被矇住黑頭套的囚犯漸漸渾身冰冷,尤其是當自己鮮血倘過面板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慄。

切身體會,鮮血正小股小股地流盡……

他知道自己會死,卻不知道何時會死,恐懼大於痛苦,直到他再也強撐不住,敗下陣來,哆哆嗦嗦道:「我們,我們……」

蘇南澈眸眼微睜:「我並無耐心。」

偽裝成江源那個囚犯目光短淺、膽子不大,當即急喊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若我坦白,你能否放我一條性命!家中還有妻兒子女、年來父母等我歸去,求求你——」.

「可。」

「不日前,主上將一個叫江源和蘇正的全部資訊給我們,讓我們背到滾瓜爛熟喬裝成二人,潛入總督府探取密報……」

「你們主上是誰?」蘇南澈微眯眼睛。

「我們從未見過主上!他向來都是派下屬來傳令。但我猜測,他應該是個大人物。」

「你可知道蘇正的下落?」

「不敢瞞著蘇大人,此事我當真不知,既然主上要我們二人喬裝成他們,那我想,蘇正與這江源應當是死了,才會令我們喬裝打扮。畢竟世上不能同時存在兩個蘇正,假蘇正要潛入總督府,真蘇正就必須死。」

囚犯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托盤而出,哀求道,「大人,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已經全部說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蘇南澈招了招手。

士兵便開啟了他的手銬腳鏈,大概是沒想到蘇南澈當真如此誠實守信,囚犯內心後怕又狂喜,彷彿劫後餘生般走出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