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韞負手而立,踱步在花樹下,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佈局。

他劍眉微皺,眸中皆是化不開的凝重與沉思,如今大慶一分為二,他不能掌控南部兵線,只怕蠢蠢欲動的西戎北狄會趁著大慶內

亂有所動作。

正當他憂國憂民地嘆了口氣時——

一道清甜的嗓音,甜進了耳朵,甜進了心裡:「阿韞,回頭看我。」

阿韞……

她從未如此親暱地稱呼過他。

蕭沉韞轉身,女子身穿大紅嫁衣,站在門口處巧笑倩兮地看他,滿眼皆是幸福和期待:「阿韞,好看嗎?」

那嫁衣紅的像一片片極致豔麗的石榴花,襯的蘇南枝雪膚如玉,美的不可方物。

微風起,一樹桂花簌簌而落。

蘇南枝將揚起的長髮勾至耳後,一雙美眸明潤清澈地看他,紅唇微啟:「怎麼不說話?」

回過神的蕭沉韞,收回驚豔的目光,他朝蘇南枝走去,抬手撫上她彈潤的側臉,蘇南枝如小貓般微微歪頭,蹭了蹭他的掌心做回應。

「好看,你是本王此生見過最好看的人。」

「我一直都很想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蘇南枝猶豫了下,還是微紅著耳垂,輕輕問出聲。

蕭沉韞撫摸著她的側臉,輕笑了一聲,開始回憶初見,回憶過去:「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

「我還記得初見你時,我在靜安寺哭著跪下求你救蘇家……」蘇南枝眼前浮現出那日情景。

「是啊,本王怎麼也不會想到,當日那般柔弱的你,竟能一步步成為如今的樣子。」蕭沉韞認真思忖了下,決定認真回答她「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這個問題,他說:

「大概是你明明脆弱如溫室之花,卻能一次次在絕境中求存,成長為抵禦暴風雨的海棠。我一次次被你驚豔,一次次被你折服。」

「好肉麻。」蘇南枝掩唇輕笑。

蕭沉韞揉了揉她的頭,眸眼溫柔地凝視她,旋即將她攔腰抱起,腳尖輕輕勾著門板關上,宮女見狀也紛紛低頭,各自退了出去。

「這嫁衣繁瑣,我替你褪去。」蕭沉韞站在屋中,眼底暗藏著湧動的慾望,右手攬住她的細腰,左手繞她天鵝頸後輕輕往裡探去,一件件華裳落地。

「五日後大婚,我的新娘。」蕭沉韞嗓音嘶啞低磁,俯身在她耳垂邊講道,「本王此生唯一的妻子。」

若你……你日後稱帝,也是要三宮六妾的吧……」蘇南枝垂下顫慄的眼睫,心中泛酸,隱隱有些不安。

「哈哈。」蕭沉韞輕揉她的後腦勺,笑道,「當初不是說好,本王納多少妾,你便殺多少個嗎?」

「那不過是隨口說的胡話罷了。」蘇南枝撅了噘嘴,道,「若你真的三宮六妾,後宮佳麗三千,我又怎可能殺盡後宮三千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因為愛情而成為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毒婦?」

「本王同你起毒誓。」蕭沉韞俊臉滿是嚴肅之色,一字一句承諾:「本王此生,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女人,也只會有你一個妻子。往後餘生,直至終老,也不會有第二個。沒有任何人能比得過你。」

蘇南枝溫婉點頭:「我信你。」

如何不信呢?怎麼可能不信呢?

前世他只是因為流落荒島的梔梔,只是因為畫中人,便不知疲倦地找了一輩子,終生未娶、孤獨老死。

蕭沉韞重諾,從來如此,說到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