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撞上刀刃的方慶急忙後退,嚇得臉色一白,苦笑道:「南枝郡主,您莫要找草民麻煩!草民就是一窮二白的說書先生

!」

「我且問你。曜親王病重一事,你是如何得知?」蘇南枝正了臉色。

「唉……」方慶嘆氣。

蘇南枝強行忍耐地皺了皺眉頭,事關蕭沉韞生死危難,實在是忍無可忍,搶過溫言斐手中長劍橫亙在方慶脖間:「說!」

「今、今日天矇矇亮之時,有人敲響窗扉三聲,我起疑開窗,便撿到一張紙條。紙上寫著曜親王病重,敲窗之人給我五十兩白銀,命我大肆宣揚此事。」方慶遞去一張紙條。

蘇南枝看完那張紙條,蹙眉道:「曜親王的事情,你也敢編排宣揚?不要命了?」

「我稚子身患疑難雜症,破費耗錢,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敢鋌而走險接這差事!今日又貪郡主這五兩白銀,我也著實沒辦法才會如此啊!」方慶急的拍大腿,撲通跪下磕頭,「郡主您這等富貴身份,就饒恕小人吧!小人也實在是活不下去,才敢這樣……」

那張紙條上寫著:

曜親王中毒病危,時日無多,不出三天,必定暴斃。

蘇南枝從這一行字,已經可以揣測,傳遞此紙條之人,必定是下毒主謀的鷹爪。

「可記得那人嗓音?身形特質?」蘇南枝道,「帶我們去你家看看。」

「草民家中偏遠,位於京郊之外。若郡主不嫌遠,小人這就帶路。」

方慶擦了擦臉上的汗,走回酒樓,騎上他那匹騾子,帶著幾人趕去京郊外。

蘇南枝騎著馬,問他:「你在城中說書,每日卻住在京郊?」.

「是吶。」方慶嘆道,「為醫獨子之病耗盡家財,在無法在城中置辦良宅,只能寒冬雨雪、不辭辛苦、兩地奔波了。」

幾人行了半時辰,路徑越發偏遠。

溫言斐將韁繩在掌中纏繞了幾圈,微微勒緊,環顧四周地形,此處是個人跡罕至的窪地,利於偷襲伏殺……

蘇南枝下意識將手放在纏著軟劍的腰上。

方慶越走近屋舍,越是大汗淋漓,指著那窗戶道:「今晨那人便是在此處敲的窗戶,給的這五十兩白銀。」

蘇南枝走去,蹲下,摸了摸溼潤的泥土。

昨夜有小雨,此處土地鬆軟,映著一個鞋印,她抽出筆和紙記下鞋印後,遞給溫言斐:「言斐,你看看,可有頭緒?」

「這是……」

溫言斐一眼便看出了頭緒,他做了個手勢,壓低聲音附在蘇南枝耳邊,悄悄言:「姐姐可還記得,我從前喬裝內侍,潛伏在皇宮做眼線?內侍為了著裝工整、不失儀態,故而統一衣裳鞋襪,我清楚記得,乾清宮太監穿的鞋底就是這般印子。」

「想必今晨來此處的,便是皇宮大內高手。」溫言斐得出結論。

蘇南枝猶如撥開雲霧見青天般,恍然明朗,她知道是誰對蕭沉韞下的毒了!

就在此時——

刀劍的寒光閃爍,晃在蘇南枝側臉上!

溫言斐猛然抽出蘇南枝腰間軟劍,「譁」地一聲!一道溫熱的鮮血飛濺在他清雋雅俊的臉上!

身後不知何時飛來暗殺蘇南枝的蒙臉刺客,被一劍封喉,轟然倒地!

溫言斐清秀劍眉吧嗒滴著鮮血,他驀然沉下臉,眸中浮出駭人殺意;「姐姐,撤!有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