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跟著燁羽軍的四大將領,還有身穿武袍的餘曄。

銳不可當的強大氣勢撲面而來,眾人紛紛行禮,趙健人呆若木雞,隨後立刻誠惶誠恐地作揖跪拜:「老、老老臣恭、恭迎攝政王巡察禮部!」

「怎麼?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蕭沉韞嗤笑一聲,堂而皇之地當著所有人,下了趙健的面子和官威,「趙尚書為官十幾年,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聽聞,你要停了蘇參議的職?」他音線淡漠平靜的問。

攝政王突然來禮部,過問蘇南枝被停止一事……

朝堂老油條一般的趙健瞬間回過味,聽聞幾年前蘇南枝在教坊司時,曾配合攝政王清楚過京郊亂黨。二人之間可能關係匪淺。

趙健即刻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大汗淋漓道:

「蘇參議在禮部勤勉有為,日後必然前途無量。可人風頭太盛也不是好事,老臣是想先抑後揚,在她風光無限時搓搓她銳氣,以免她驕傲自滿,簡單敲打敲打下後輩,並非真的要停她職。」

「你停她半月職,罰她半年俸祿,命她謄抄千遍章程,還讓她寫改過書。這也算是簡單敲打?」餘曄幫腔。

「這……」趙健臉色犯難,有些不好解釋。

蕭沉韞唇角有極淺的冷笑:「尚書為官多年順風順水,本王瞧著你太順了,只怕更會驕傲自滿。不如謄抄千遍大慶律法,躬身自省,以做禮部表率?」

「下官……下官……」趙健有苦說不出。

禮部章程不過百來字,可大慶律法有幾十本啊……

只怕抄十年,抄到告老還鄉,抄進棺材都還在抄書……

「趙大人連表率都不肯做,何以擔當禮部尚書一職?」蕭沉韞眉眼冷漠,搖頭道,「趙健老了,實在抄不了便告老還鄉吧。周侍郎也算勤勉,本王今日便命你暫代禮部尚書一職。」

「老臣這就回去抄律法。」趙健自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面色灰白如土,咬牙道,「絕不敢違抗攝政王。」

「本王並非真的要你抄書。」蕭沉韞居高臨下,冷笑著向趙健訓誡道,「而是用心良苦地栽培趙尚書。記住,你是大慶官員,只是朝堂律法的執行者,而非決策者。」

「老臣……明白了……」趙健一顆心墜入谷底。

得罪了攝政王,也算後半生擢升無望了。

別說擢升,就算能穩住尚書一職都不錯了。

可現在……

攝政王停了他的職,讓周炳成暫代尚書。

趙健頗感不妙,若今天他沒有為難蘇南枝,也不會得罪攝政王了……

蕭沉韞日常確實會巡察六院,每回巡察禮部,禮部都是人心惶惶。

趙健面色衰敗的不行,一瞬間愁苦至極,像只夾著尾巴的老鼠,灰頭土臉地回了正堂。

這次接待蕭沉韞巡察禮部的人,是周炳成,以及蘇南枝。

雖然二人之間關係確實匪淺,但在外面,蘇南枝還是恪盡職守地做好參議,裝作與蕭沉韞不熟,和他只是普通的路人關係。

可蘇南枝不說……

周炳成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二人之間關係不簡單。

蘇南枝昨夜沒睡好,十分睏倦,抬袖打哈欠時,沒留下腳下臺階,朝前一跌時,蕭沉韞下意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自然而然地提醒:「當心。」

夾在二人中間的周炳成,默默後退兩步,讓出位置。

「本王翻閱了禮部兩月來的實績,無甚問題。」

蕭沉韞把冊子遞給周炳成,隨便又看了幾眼賬簿支出,抬腳走進了參議堂。看看自己媳婦待得地方。

蘇南枝認為,蕭沉韞對她

的注視表現的太過明顯……

「參議堂屋舍狹窄,蘇參議久居此地處理政務,習慣嗎?」蕭沉韞問。

蘇南枝道:「回攝政王的話,下官很習慣。」

「你好歹是為朝廷做事,不該這般寒酸,本王下午便燁羽軍將此處拓寬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