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太冷,韁繩上也凝了一層霜,蘇南枝腦海裡只有一個字:逃!

不要命的逃!

若慢半分,只怕性命不保!

溫言斐和萬琛遠策馬技術很好,很快便和蘇南枝落下一段路程。

不過小刻,萬琛遠已然平安逃到最前面的小山峰上。

溫言

斐餘光瞥向身側,只見蘇南枝還未追來,出於本能,當即勒停韁繩回頭!

蘇南枝騎著的馬匹猛然一頓,馬蹄踏進厚厚積雪,在兩塊石縫之間卡住了,急速驟停,她整個人身子由於慣性猛然朝前一跌——

若此時摔進雪裡,必然被雪掩埋!

就算僥倖爬起來,也不可能跑的過雪崩速度!

蘇南枝剛要跌進雪地裡時,一道身影極速飛來,將她捲入懷中!

溫言斐抱著蘇南枝,輕功快到如虛影閃現,極速踩過還未被淹沒的松樹,重新跳回馬背,擁著蘇南枝共騎一馬,清秀面上盡是凝重之色,眸色黑沉至極,如一匹迅捷的獵豹,目光緊緊盯著前路——

耳畔盡是凜冽寒風!刮在臉上猶如刀割!

溫言斐策馬經驗豐富,約莫兩刻鐘後,將坍塌的大雪遠遠甩在身後,察覺四周安全才跳下馬,眸色緊張:「姐姐可否有事?」

「無事。」蘇南枝將勒韁繩摩擦出血痕的手,藏進袖筒。

一路狂逃,竟然誤打誤撞趕到了半山腰的道觀。

萬琛遠集結好隊伍,也從西邊趕來與蘇南枝會合,七上八下及焦慮的心終於安定:「幸好你沒事,方才真是太過兇險!幸好有溫公子及時相救!」

趕了一夜的路,蘇南枝疲憊地撿樹枝當柺杖,拄著走向道觀,牽起一抹笑:「如此兇險,萬世子卻趕來幫忙,蘇家欠你一份人情。」

「我聽聞蘇伯父被困櫻羽山,我也是來還你人情的。上次內亂,是你護我雙親周全。」萬琛遠跟在她身後,笑著回話。

自從退親後,萬琛遠很久沒見到蘇南枝了。

她一定不會時常想起他,但萬琛遠時常仍會想起蘇南枝。

那樁陛下賜婚的親事,或許蘇南枝至始至終都沒有放在心上,但在那段日子裡,萬琛遠是真的把她當做了未來夫人。

昔日之事,猶如過眼雲煙。

短短快一年的時間裡,萬琛遠遭逢大起大落,也算迅速成長。

有些東西,看開了就好。

萬琛遠腳步停在原地,看著前面越走越遠的女子背影,緊皺俊眉,卻終於勾起了個釋然的笑。

道觀的黑木牌匾上提著「慧清」二字。

慧清道觀不大不小,約莫能容納上千遊人同時進出,可下榻的客房約莫只有三四十間,也就意味著,困在此處的遊人、路人要擠著住。

身穿青色長袍的老道長,鶴髮蒼蒼,她臂彎裡放了一柄拂塵,虎口掛著棗木刻字念珠,看到有人來了時,立刻帶著弟子迎上來:「這幾位施主,可是來道觀尋親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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