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蕭沉韞很想遞給蘇南枝一柄匕首,讓她砍自己一刀,也好過她說那些扎心窩子的狠話。

「南枝……」蕭沉韞握住她冰涼的指尖,溫柔繾綣地將她鬢髮勾至耳後,「對不起……」

蕭沉韞將蘇南枝抱入王府時。

府上下的人都面色各異,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攝政王,這樣為一個女子著急。

他俊臉皆是擔憂,劍眉緊皺成川字,連話音都帶著焦慮,大吼道:「洛雲崖!過來!」

嚇得洛雲崖扔掉手中肉脯,急忙應道:「這就來了!來了!!」

洛雲崖為昏迷不醒的蘇南枝摸脈診斷,察覺到她脈絡不穩,又施了幾針,下意識道:

「南枝郡主情緒大起大伏,致使忽然昏迷,簡而概之:犯頭疼症時,被氣暈的。她正在恢復記憶的這段時間,劇烈疼痛非常人能想,也要吃藥養著身子。」

「是誰把南枝郡主氣暈的啊?」洛雲崖收針開藥,嘴碎道,「王爺不得幫郡主出口氣啊?把氣暈郡主的人拎出來打一頓——」

說到最後,洛雲崖在餘曄瘋狂使眼色之下,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只見蕭沉韞臉色已然頹敗到不行,滿臉皆是心疼。

餘曄將抱著藥箱的洛雲崖拉到一邊,搖頭後悄悄嘆道:「咱們家王爺把南枝郡主氣暈的,你莫要提了。」

「……」洛雲崖捂住自個的嘴,一溜煙地跑回屋中。

蕭沉韞親自給蘇南枝熬藥,放在紅泥爐上溫著,等蘇南枝醒來隨時能喝。

他坐在床榻邊,為蘇南枝掖好被角,溫熱大掌握住她冰涼的手。

只有握著她的手,蕭沉韞心裡才會踏實。

他緊攥著蘇南枝的手,輕輕放在額前,疲憊地闔眸小憩。

不知過了多久……

隱約到半夜時。

蕭沉韞握著的指尖動了一下,他睜開眼時,便看見蘇南枝將手從他掌中抽了出去,吃力地坐起身子。

蘇南枝掀開被褥,走下床,劇烈頭疼之後的她渾身虛弱,也沒有吃晚膳,便昏迷到了半夜,臉色仍然很蒼白。

此時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辰。

半夜時,外面牆桓瓦片都覆了層白霜。

她開啟房門,外頭滲人的寒氣便倒灌進屋,吹得她渾身一冷,連手背也凍得有些發青。

她被蕭沉韞送來攝政王府時,並未穿著大氅,眼下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裙,正當她冷的牙齒打顫,要走向雪地裡時,肩膀被蕭沉韞披了件溫熱的雪領狐裘。

「你大哥二哥都來王府看過你,怕你頭疼反覆,好讓洛雲崖及時診治,便讓你留宿在王府內,明早我送你回蘇家。」蕭沉韞拉住要離開的她。

看著漫天簌簌的大雪,蘇南枝止住腳步,嘆了口氣。

下刻。

蕭沉韞往她手裡塞了個冰冷的硬物,蘇南枝低頭一看,是把匕首,淺淡的黛眉微蹙。

「你若能消氣,本王可以把狄錦姿也綁來。你願意捅本王一刀便捅一刀,樂意捅狄錦姿一刀便捅她一刀,只要你能消氣。」

「哐當」一聲。

蘇南枝鬆手,匕首便驚響落地。

她淡淡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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