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什麼?商量我做妾,還是她做正妻?還是商量,怎麼讓我別生氣,繼續被你哄騙嗎?」

蘇南枝推開他想來抱住自己的手,她看著蕭沉韞的唇,被狄錦姿親過,她就覺得有些髒。

「南枝……」蕭沉韞嗓音敗了下去,「你每次生氣,都讓本王害怕。」

「你怕什麼?堂堂攝政王也會害怕嗎?」蘇南枝咬緊後槽牙,眼淚花在眼眶倔強打轉,「我生氣,與你何干?我氣的是我自己,識人不清,錯信他人,明明從前遭過騙,還要在同一個坑裡摔倒第二次。」

明明前世遭過蕭瑜騙,此生還要遭蕭沉韞騙。

在感情坑裡,跌了整整兩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明明都封閉了內心,卻還是在蕭沉韞的耐心引導下,敞開了心扉,可敞開心扉後換來的,便是蕭沉韞和其他女子擁吻嗎?

蕭沉韞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擰緊劍眉,被蘇南枝一通話澆的透心涼:「所以……你到底在氣什麼?本王什麼都沒做,卻莫名捱了你一通氣。」

「沒氣什麼,一刀兩斷吧。」蘇南枝冷冷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她如今淚眼婆娑的模樣,是不可能回蘇府的,怕被大哥二哥父親看見了擔心,一股腦朝街上走去。

徒留蕭沉韞站在冷風落葉中。

萬琛遠疾步跟上蘇南枝:「郡主你彆氣,我幫你氣死他。」

蘇南枝淚水不爭氣地落下來,有些疑惑。

萬琛遠伸手給她:「挽住我,幫你氣死他。他與別的女子擁吻,你挽著我逛街,咱們這是有來有回,也不輸給他和狄錦姿。」

蘇南枝眼底劃過一絲猶疑,隨後挽住他的胳膊彎,和萬琛遠戴著面具逛街。

梔子花面具之下,蘇南枝一雙美眸泛著清泠泠的淚光,被她強行憋了回去。

或許男人才是最瞭解男人的。

萬琛遠在攤子上挑了根做工極其別緻的芙蓉花簪,扔給老闆三錠銀子,笑著卸下蘇南枝的舊簪,拿起攤子上的桃木梳,替她輕輕梳髮,再將花簪插入她髮髻中:

「你戴什麼都好看,不是簪子點綴你,是你襯簪子。」

他又挑了幾個琺琅紫羅蘭耳環,替蘇南枝戴上:「這個也很好看。」

萬琛遠動作緩慢,一言一行都故意讓身後的蕭沉韞看見。

怕什麼?

他是陛下賜婚,合情合理,何況都戴了面具,也不會惹人非議。

下刻——

一截黑袍拂過,蕭沉韞緊緊攥住萬琛遠的手臂,素來冷靜自持的聲音裡,帶著慍怒:「鬆手。」

萬琛遠勾唇一笑,反而不鬆手,繼續給蘇南枝戴耳環,自顧自悠閒道:「南枝,你喜歡我給你戴的簪子和耳環嗎?」

他戴著銀狐面具,一雙眸子昳麗多情,凝視她。

蘇南枝看了眼蕭沉韞,忽然腦子裡浮出他和狄錦姿的吻,麻木點了個頭。

點頭……代表喜歡……

蕭沉韞取下她的耳環,扔在地上,摘下那支芙蓉花簪,扔向遠處,冷冷甩開萬琛遠放在蘇南枝耳邊的手,隱有戾氣:「她,不喜歡。你,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