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枝將蕭沉韞這一招借刀殺人,分析的十分透徹。

一字一句,都說到了蕭沉韞的心坎裡。

兩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屬於勢均力敵。

可蘇南枝還是覺得,她比不過蕭沉韞,蕭沉韞遠比她深謀遠慮。

其實蕭沉韞還有很多事情,蘇南枝都不知道。

她走一步,蕭沉韞已經走了五步,他的一步能抵別人百步。他想得深遠,也全面。

若有這樣的男人做夫君,想必很幸福又無憂無慮。

蘇南枝目不轉睛地看著蕭沉韞發呆,蕭沉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本王后日啟程去塞北,和本王一起嗎?”

她沉默了下。

“本王對外稱染病休養,閉府不出,沒人知道本王會去塞北,也不會有人知道你我同行。”

“好。”蘇南枝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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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風雪細密如網,下的鋪天蓋地。

今日雨夾雪,外面的狂風呼嘯作響,扯得樹枝東倒西歪,轟隆隆巨響,駭人閃電將黑暗夜空撕的四分五裂,是個極端天氣。

京畿之地的山區爆發泥石流,護軍參領帶著一批批士兵前去救災。

蜀青兩州的百姓日子跟難過了,本就洪水過境,加上風雪,地裡連一顆草都沒有,更別說一粒糧食。

難民吃人果腹,割腿賣肉,知府門口也有餓死骨。

蘇南枝兩日前便寫信給燦夏,儘可能地發放存糧救助周邊難民。

死水縣封地有燦夏在,也有已故姨母的心腹趙芸在,她還算放心,不必親自走一趟死水縣維護秩序。

就這樣的國情,蕭睦也能在扶水仙的芙蓉帳睡得著,睡得還很香。

溫柔鄉,未必刀刀見血,而是溫水煮青蛙,漸漸將人溺死。

皇帝和皇后離心,皇帝有他的三千美人,皇后此時也在鳳鸞殿中召了宋晨雲。

寢殿中沒有旁人,也沒點燈,漆黑一片,也只有閃電劃破天際時,才能窺的幾絲亮光。

黑金面具秘密守在四周。

左如月只穿著薄如蟬翼的絲滑裡衣,半闔眼,靠著貴妃椅,冷淡道:“皇上今日不可能來鳳鸞殿,你就在榻上歇到天亮前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