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南枝對他有喜歡嗎?哪怕一點點喜歡……

蕭沉韞心情忐忑,筆尖不慎在畫像上拉出好長一條墨線,他連忙拿手去擦,這一擦,手心都是墨汁。

他劍眉緊蹙,有些煩躁不安、又有些侷促不安,他活了二十多年,鮮少出現不安的情緒,這讓他有些無從適應。

假如,他十天不找蘇南枝,蘇南枝會主動來見他嗎?

僅僅是想他才來見他的那種。

不,或者七天,七天為期,他想看看,蘇南枝會不會來找他。

他心煩意亂地揉皺畫像,執筆重畫。

*

然而連著七日,蘇南枝都在芸院中等訊息。

一等雅貴妃為父親求情延期年後問斬,二等太子***暴露,三等宋佳月來求她。

這段時間,京城一切風平浪靜,靜的像起不了半點浪花,鎮國侯一黨暫停彈劾太子,左丞相也沒在朝堂上與太傅罵架,七王在道觀修身養性,蕭瑜忙著輾轉各城拉攏民心。

蘇南枝暗香浮動的如瀑青絲,披散在腰際,坐在合歡樹下,指尖放在古琴絃上撩撥翻轉,曲音從宛轉悠揚再到急轉直下,忽然奏出金戈鐵馬磅礴之勢。

她柳葉眉微蹙,指法急速變換時,琴絃猛然斷裂發出刺耳的嘶鳴。

“叩叩叩——”有人敲門。

春盛去開門,只見一身婦人妝扮的碧蓉嬤嬤頭戴斗笠面紗,還有三個年輕婢子侯在小巷盡頭望風。

蘇南枝拿絲絹擦乾淨被琴絃割傷的指腹,迎了上去:“碧蓉嬤嬤,裡面請。”

春盛立刻給她沏茶擺糕點。

“謝謝春盛丫頭。”碧蓉喝了口龍井茶潤嗓:“娘娘讓我轉告郡主,事已辦妥,蘇大人年後問斬。我出宮有時辰限制,既已轉達了,我便先走了。”

“改日我必定親自進宮謝過娘娘大恩大德。”蘇南枝道,“嬤嬤不若用了午膳再走?”

“不必了。”碧蓉爽朗輕笑。

蘇南枝溫雅一笑,親自將兩錠金子放進碧蓉袖中:“辛苦嬤嬤奔波了,既然不在此用膳,便去買些吃食吧,莫要餓著肚子回宮,對身體不好。”

碧蓉收了金元寶,眼底掠過一抹詫異,心生溫暖,語氣也柔和親近了很多:“難為郡主如此體恤下老奴,多謝。”

“嬤嬤客氣了。”

蘇南枝看著碧蓉遠去的背影,唇角緩緩上勾。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預判發展。

蘇南枝坐下石凳,不緊不慢地換上新琴絃:“言斐,這幾日你要多派暗衛,留意水牢動靜。”

“好。”

“鳳鸞殿那位,巴不得父親儘快被斬首滅口。現在父親延期年後問斬,那位必然坐不住,我擔心父親安危。”

溫言斐清瀟身影當即消失在院中,立刻去辦了。

半夜,寅時三刻。

獄卒們依舊按部就班巡邏。

隨著一陣風悄無聲息吹進大牢,沒到半炷香時間,全部獄卒便毫無意識地倒下。

一個頭戴黑色。(下一頁更精彩!

兜帽,身穿黑色披風的神秘人,帶著一個同樣黑衣蒙面的殺手,走進了水牢。 首\./發\./更\./新`..手.機.版

蒙面殺手與尋常刺客都不一樣,渾身有股說不出的危險氣場,那是種殺人無數才練出的從容,閒庭若步地走在神秘人身後。

聽到腳步聲,蘇正精疲力盡地抬起頭,在還沒見到人時,便緩緩道:“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