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加強暗衛對姐姐的保護。”

蘇南枝頷首,嘆口氣,把玩著皓腕玉鐲:“如今真是行走在懸崖邊的刀尖上,步步驚心,周旋於各種勢力,身心俱疲。”

前世的她,定然無法想象,溫柔乖巧性格軟糯的自己,會成為如今這樣。

她早已在樁樁件件的險事中,一點點褪去了舊日模樣,徹底涅槃。

可她也並非料事如神,最變幻莫測、難以應對的是人性,而不是前世已知的災禍。

左如月、蕭瑜、蕭睦、乃至於雅貴妃、太子,以及其他穩坐高臺之人,必然不好博弈。

皇室,向來是兵不刃血之地,世人皆要臣服於皇權浩蕩。

溫言斐拿出開啟小玉瓶,拿著藥膏:“姐姐,我給你上藥,不然好得慢。”

“不必了。”蘇南枝閉眼闔眸,“疼,才會提醒我時刻不能鬆懈。”

疼,有父親在水牢中飽受折磨疼嗎?

沒有。

疼,有兄長戍守塞北之地飽經風霜疼嗎?

沒有。

那這點疼,又算什麼?

蘇南枝抬手,擦去唇角傷口溢位的血跡,冷戾一笑。

她想起大哥臨行前交代的,為她藏在家中院子地磚下的嫁妝。

忽然道:“派人打聽一下,抄家的錦衣衛何時輪換,我們回府找嫁妝。”

溫言斐嗯了聲,朝車外的鄒虎低語了幾句,鄒虎便帶著人去了。

馬車在夜幕裡避開大道,駛向蘇府附近。

蘇府毗鄰宋家,馬車剛駛入街道時,正好與對面的宋家馬車遇上。

因著街道在修葺,路比平時窄了不少,往日可並行三輛馬車,可今日卻只能過一輛馬車。

“對面的,你們先退回去讓一讓!”榕花撩開車簾大喊。

春盛同時也探出頭回話:“我們後面還有幾輛拉貨驢車,讓不了。還是請姑娘你們讓讓可好?榕花?!”

榕花臉色一變,當即同宋佳月耳畔道:“是蘇南枝。”

宋佳月看了眼被抄家的蘇府,勾唇一笑,索性故意走下馬車,讓馬車特地堵在蘇南枝馬車前面。

她笑眯眯步行過去,譏諷道:“昨日輝煌已如塵土散去,蘇南枝你別太難過了,本郡主會託人好好照顧你那泡在水牢的父親!這道,本郡主偏不讓!”

若她不讓,一直堵在這裡,蘇南枝須得退回去,繞大半條街才能到蘇府側門。 無\./錯\./更\./新`.w`.a`.p`.`.c`.o`.m

蘇南枝冷睨著這位左如月的侄女。

打不得皇后,還不能打她侄女嘛?

蘇南枝微提裙襬,從容不迫走下馬車,迎面站在宋佳月面前,勾唇笑著問她:“慌不慌?”

一見蘇南枝嘴角上揚的笑,宋佳月就察覺不對,有點想要後退一步。

蘇南枝目光諷刺:“牆角苟且之事,被貴妃娘娘撞破,你慌不慌?怕不怕皇后去子留母?”

宋佳月陡然變臉,瞳孔驚詫瞪大,隨後心生滔天怒火,當即去掐蘇南枝脖子:“是你?是你設計引來貴妃娘娘撞破此事的!”

“蘇南枝,蘇家都倒臺了,你連孃家靠山都快沒有了!你賤不賤啊!瞧你這臉上怎麼有傷呢?是被人打的吧?膽敢設計本郡主,本郡主讓你不僅受傷,還讓你毀容!”

宋佳月氣急敗壞,拔出簪子就胡亂地狠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