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言斐抿唇,自信從容一笑,“不是難事。皇宮上萬人,碧落閣、各王爺、乃至權臣或多或少都往裡面安插了眼線。”

“陛下咳血如此辛秘之事,黃泉閣都能知曉,證明你安插的眼線應該是陛下親近之人。”蘇南枝勾唇,“蕭瑜還在製作假銀票,我就能再找到他的證據。除此之外,更需查明太子身世一事。只有證明太子生父並非我父親,蘇家才能不被蕭瑜要挾,才能蕭瑜反將一軍。”

談話間,春盛巧手翻轉,已為蘇南枝盛裝打扮結束。

溫言斐則換了身小廝粗衣,跟著蘇南枝進宮。

上百家眷入宮,從前蘇家未倒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會恭維蘇南枝,可眼下,眾女眷鼻孔朝天,冷睨她一眼,便不屑地離開了。

連座位,宮人也將她安排到最後一排,挨著過道的位置。

世態炎涼,蘇南枝早就習以為常了,心情絲毫不受影響,指尖端起小茶壺倒水,美眸看向鶯歌燕舞的中庭,餘光卻機敏掃向四方,另外一隻手屈指慢敲桌面。

蕭沉韞一向不喜宴會,今日卻身著金麒麟藍色官袍,腳踩黑靴,墨髮束玉冠,從御花園處的方向緩步而來。

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男人從那端走來時,不少女眷便拿團扇擋臉,偷偷瞧他。

未出嫁的女子們,耳朵微燙,紛紛低頭。

蕭睦半眯眼,喝了幾口杯中清酒,不會兒便低咳了幾聲,勾唇道:“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攝政王也來參加宮宴了。”

他啪啪地鼓了幾個掌。

幾個絕色歌姬便扭著水蛇腰,踩著蓮花步,柔弱無骨的靠在蕭沉韞身側。

蕭沉韞俊眉微蹙,用摺扇將女子的雪肩推開。

觀其動作,女子們便知他不近女色、清高自重,對他的傾慕又多了幾分。

蘇南枝輕聲一笑,嘆道:“都說愛慕攝政王的女子如過江之鯽,我今日算見識到了。”

觥籌交錯間,蕭沉韞剋制隱忍地朝蘇南枝回看一眼,瞥見她唇角的竊笑,不自主地握緊了杯盞。

素愛花酒的萬琛遠今日卻滴酒不沾,繞開紛擾的人群,來尋蘇南枝:“枝枝,此處是末等座,看不到好戲,你隨我去萬家的位置落座。”

“怕是不妥。”

“沒人敢說什麼,畢竟你是我萬家未過門的新婦。”萬琛遠說話直白,一雙黑亮的桃花眼十分真誠。

那邊。

蕭沉韞攥緊杯盞,直直盯著蘇南枝。

蘇南枝沉吟了下,未來是要嫁進萬家的,萬琛遠也算她未來的夫君,不管如何,她總要了解這個人是怎樣的,斟酌幾番站起了身,跟在他身側去了萬家坐席。

萬琛遠也不知道從哪兒收集的笑話,一個接一個地講給蘇南枝聽。

蘇南枝原本是不想笑的,但萬琛遠的笑話實在講的認真,配合著他輕笑了幾聲。

二人比肩同行,在月影斑駁的樹下落座,一個美一個俊,外形十分般配養眼,看的蕭沉韞險些攥碎杯盞,目光逐漸冷沉下去,面上再無笑意。

萬家坐席離蕭睦、左如月很近。

左如月身側坐著太子與蕭子珊,她忽然輕笑著朝身後侍奉她的宋佳月道:“你與攝政王差不了幾歲,都是年輕人應當有共同話題,你啊整日侍奉在本宮身側,就是太老實了,該多結交幾個同齡人。”

言下之意,是讓宋佳月搭訕蕭沉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