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溫柔細心?”

“嗯。”

蕭沉韞神色微怔,不敢與那溫雅如玉的水眸對視,匆忙移開目光,緩緩致歉:“是本王失職,沒能儘早抓到賊,才讓令慈墓園被盜。”

“這事兒絕不能怪王爺!”餘曄替自家王爺打抱不平,恨恨開口:

“那群盜墓賊還偷過匈奴皇室的東西,作案二十年經驗豐富、又會易容,太難抓了!在京城犯了兩樁驚天大案,是要撈筆大的離開京城,遠走高飛逃去鄰國逍遙。”

蕭沉韞垂眸,覆住眼中涼寒殺意:“本王必定緝拿歸案,給你一個交代。”

與她致歉,又許諾給她一個交代……

他是攝政王,其實不必這樣低頭的。

蘇南枝心中浮過一絲溫暖,深嘆口氣:“王爺已經很厲害了,連匈奴皇室都抓不到的盜墓賊,您又何必自責?”

王爺已經、很厲害了……

“本王在你心中,很厲害?”

“是啊。”蘇南枝頷首,掀開被褥下床,抬袖擦了擦細汗,捂著仍有些心悸的胸口,眸光逐漸變沉,“事關亡母,我願意與王爺一起查案。”

蕭沉韞耳根微燙,握拳咳了聲,冷靜了下,點了個頭:“可、可以,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家休息,明早辰時來王府尋,咳,尋本王商討。”

“王爺,沒事吧?”怎麼好端端的磕巴了?

“無礙……”

蕭沉韞灌了口涼茶,再次冷靜了下,“明日本王還想問,嗯,問你一些關於絨花木簪之事。餘曄,送縣主回府。”

今日蘇南枝受了刺激,他不想再追問。

餘曄與蘇南枝剛踏出書房。

身後之人,鄭重地再次交代:

“送縣主安全,安全回府。”

待二人離開後,蕭沉韞移開案牘上的白玉瓶,拿出蘇南枝那日給他擦手的絲絹,放在手中摩挲,帕上繡著枝枝二字,他竟鬼使神差地讀了出來:“枝、枝……”

“枝枝,這二字倒是繡的不錯……”

自從蘇南枝隨口誇了句王爺很厲害之後,蕭沉韞也不知怎地,心臟驀然一縮,便開始磕磕巴巴起來,許是近來熬夜太狠,總忙政務忙到半夜,生了點小病吧?

他細心地將疊出摺痕的絲絹撫平,夾在了兵書中間後,拿出了那隻絨花木簪,神色便逐漸凝重,注視了良久,沉默了半個時辰。

這才收入袖中,挑夜燈制定明日抓捕計劃。

……

深更半夜,寅時四刻。

蘇南枝回府時,正廳卻燈火通明,兄長二人面色凝重地踱步,而蘇正疲憊滄桑地嘆氣。

三人衣袍都沾了草葉、溼泥,像是剛從山中回來。

不出蘇南枝所料,他們應是知道了母親墓園被盜一事,修完墓回來了。

一看見她,蘇南轅便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大氅,跑來給她披好,心焦道:“母親墓園被盜,都是餘曄將軍告知大哥,我們才知道的。這麼大事兒,枝枝怎麼不和我說?二哥抓住那些狗|日的,非得把他們千刀萬剮,媽的!”

說到最後,暴脾氣瞬間壓不住。

蘇南轅提劍就要衝出去。

然而,蘇南枝一句平靜的質問,卻將父兄三人徹底冰凍住:

“母親,究竟因何被殺?”

“她與幼弟並非溺亡,而是被人圍攻用三種兵器重傷致死。”

“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