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一出,在場人臉色微變。

玉蘭臉色青白交加,過來牽住蘇南枝的手,忽然改了語氣,安撫道:“好梔梔,剛剛我細細回想,昨夜是我看錯了,這件事就過去了吧?莫要提夢遊的話誤會姐姐了,日後我定會向你賠禮道歉。”

這話,是玉蘭變相給二人臺階下,想要大事化小。

但……

遲來的和解已經晚了。

蘇南枝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輕推開玉蘭的手,順勢扯出玉蘭袖中的手帕,恭敬遞給何嬤嬤:“治夢遊症一是喝藥,二是透過嗅藥來調理,夢遊者病發,連自己會做出什麼事都無法控制知曉,民間總覺得這是鬼俯身,若傷著貴客只怕玉蘭姐姐就大禍臨頭了,連嬤嬤也會擔責。”

何嬤嬤嗅了嗅帕子,果然是一方藥帕,命人放在水裡將藥泡出來拿給醫師檢查,不出小刻,醫師便給了答案,當場確認玉蘭得了夢遊症。

玉蘭面如死灰,咬牙切齒:“梔梔,我放過了你,你為何不放過我?!”

蘇南枝附到她耳邊輕笑:“我這次放過玉蘭姐姐,只怕姐姐下次就該滅我口了吧。”

“難怪總有人說玉蘭半夜常去院子又跑又跳!快把她帶走,不能讓外人知道教坊司出了夢遊症,真是晦氣!趕緊給她找人看病!關起來!”何嬤嬤氣的牙癢癢,她快愁死了。

過段時間全國便要賽選花魁,往年都是玉蘭拔得頭籌撐起場面,可現在頭牌出錯,花魁今年怕是不會落到教坊司了,官辦青樓比不過地方青樓,戶部明年不會讓她繼續做主事嬤嬤!

蘇南枝將額前一綹碎髮勾到耳後,風姿絕色:“嬤嬤,覺得我如何?”

“你?”何嬤嬤眼中佈滿密密麻麻的算計與謹慎,“野心不小。”

“梔梔只是被嬤嬤握住線頭的風箏罷了,何談野心?誰都想過更好的生活。”

當上花魁,交際圈越大獲得資訊就越多,在教坊司就會得到更多自由與錢權,這本來就是她計劃的一步,卻沒想到剛來就被玉蘭嫉妒,而蘇南枝正好順勢擊敗頭牌。

“你一個初入教坊司的新人,憑什麼讓本嬤嬤信任你能奪得花魁?”何嬤嬤輕蔑道。

“倘若攝政王再來,我必定讓他常常選我。這還不夠嗎?”蘇南枝賭蕭沉韞還會來教坊司查案,他倆是一條船的人,順手讓蕭沉韞幫個忙想必他也會答應。

“攝政王那可是從來不近女色,見過的佳人如過江之卿,連佳月郡主都不能讓他多看兩眼,就憑你?也能傍上他?做夢!可笑!有這吹牛的機會,你不如去陪幾個公子哥來的實際。”何嬤嬤嘖了聲,好高騖遠的人她見過了,“我沒空和你閒扯,想代表教坊司參選花魁,今年不行。”

此時。

門口走來幾人,為首者一身霽青浪紋白鶴闌衫,束玉冠,劍眉星眸,清冷俊臉神情寡淡,舉止隨意間氣場強大,蕭沉韞緩步而來,扔了一錠金子給何嬤嬤:“本王找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