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微愕,啥意思?

不過,有大膽的,扯著嗓子喊了聲,“回副都統制,小的曉得——叫做金子、銀子、銅子兒!都是頂好的物什!”

話音一落,校場之內,一片鬨笑,“就是!好物什!好物什!”

吳浩臉上,笑意不變,“不錯,叫做金子、銀子、銅子兒——都是頂好的物什。”

頓一頓,“不過,在我這裡,它們另有一個名字,你們曉得,是什麼嗎?”

那個大膽的,又扯一嗓子,“不曉得!請副都統制賜告!”

“好,我告訴你們,它們叫做‘民脂民膏’——都是老百姓一年到頭、沒日沒夜、辛苦勞作、甚至賣兒賣女而來!都是老百姓脂膏血淚所化,所以,叫做‘民脂民膏’!”

呃,這個口風——

“所以,”吳浩臉上,笑意開始淡了,“老百姓在我這裡,也另有一個名目,叫做‘衣食父母’!”

略一頓,“沒有老百姓一年到頭、沒日沒夜、辛苦勞作、甚至賣兒賣女,我也好,你們也好,都得餓死、凍死!所以,於你我,老百姓實有再生之恩,這不是‘父母’又是什麼?!囚攘的!”

臺下安靜下來了,個個面面相覷。

吳浩的臉上,已笑意皆無,“有的人,大約忘了,目下,我吳浩的差遣,除了‘神武軍副都統制、知盱眙軍’之外,還有個‘權知泗州’——忘了泗州已是大宋的疆土,忘了泗州的老百姓已經是大宋的子民了!囚攘的!”

略一頓,“既是大宋的子民,就是我吳浩的‘衣食父母’!”

一旁的時青,臉色已變,而吳浩微微向左偏過頭來,“時鈐轄,你昨天做的好大事——殺了我幾個‘父’,淫了我幾個‘母’啊?”

時青心頭大震,臉色鐵青,囁嚅了兩下,不曉得何以為辭,亦不曉得,吳浩到底要做什麼?

吳浩點點頭,“既然無辭以解——”突然舌綻春雷,暴喝一聲,“給我拿下了!”

只聽一聲“喏!”幾個高大的神武軍士兵,自後撲上,反剪時青雙臂,一腳踹在時青腿窩,“噗通”一下,時青便跪倒在臺上了。

校場內大譁!

只聽轟轟然一聲暴響,震耳欲聾——乃場內數百名神武軍士兵齊聲大喝,然後,齊齊踏上一步,再一跺腳,整個地面,都微微的顫了一顫!

他們手中的兵刃,並未前指,依舊是手拄刀、矛的姿勢,但只這一聲、一步、一跺地,便氣勢驚人,時部士兵的大譁,立即低了十幾個分貝。

與此同時,校場之外,煙塵揚起,馬蹄隆隆,神武馬軍,正疾馳而來。

吳浩只冷冷的看著二千多躁動不安的時部士兵,揹著手,揚著臉,一個字也不說。

時青跪在地上,額上見汗,急速的轉著念頭:

己部雖然人數佔優,但過校場,是來領犒賞的,既未貫甲,手邊更沒有器械,對方卻甲冑、器械、馬步齊全,真衝突起來,就是一面倒的屠殺,這個仗,打不得!

這個吳浩,不過是要“嚴肅軍紀”,給自己個下馬威,這個路數,同完顏文通是一樣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低個頭,認個錯,最多受他二三十軍棍,雖落了面子,但掉轉頭,就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想定了,掙扎著抬頭,大吼一聲,“都不許動!一切聽副都統制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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