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確實想議和,既然一時不能向南拓土,就得安定後方,以便專心對付蒙古;這一回,反倒是宋人哼哼唧唧,一副“慢慢談,俺不著急”的樣子,為逼宋人同意議和,或在和議中取得一個對我較有利的條件,就要出其不意,狠扎宋人一刀,叫他痛,叫他驚,叫他怕,如是,他才會乖乖的坐到談判桌前來。

盱眙之堅,阿哈大軍亦無可如何,我若將之一舉拿下,足夠震動宋廷,然後,予取予求了!

此大功也!

盱眙守臣,若是宿將,大約急切難拔,必得慢慢周旋,耐心尋找機會;現在,宋廷派來一個紈絝,豈非“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過來”?

你看盱眙城頭,旗幟散亂,這樣的對手,打著燈籠,找的到?

哈哈!

於是,完顏文通立即就著來信的意思,熱情洋溢的回了信,還送去了一襲御賜的貂皮錦裘——這份厚禮,足以讓你這個衙內相信我“效羊陸前賢故事”的誠意了罷?

哈哈!

一夜風雪,淮冰初合,更是叫完顏文通驚喜不已——天塹變通途,這不是天助我也,又是什麼?!

我大金國運之否極泰來,就在今夜了!

對於夜襲盱眙,下頭還是有人有疑慮的,這個淮冰,畢竟是“初合”,不算特別堅實,數千人走在上頭,不曉得吃不吃的住勁兒?

完顏文通雖然興奮難耐,但還是不能不派人沿岸檢視,看看初合的淮冰,到底夠不夠堅實?

回報:沿岸淮冰,有薄有厚,不過,正面這一段,也即泗州南城牆前的這一段,還算厚實,走人,問題應該不大。

哪還有啥可說的?

有人建議,再等一二天,待淮冰凍的更堅實些再行動,更穩妥些?

完顏文通否決了這個建議。

他有他的道理:目下只是孟冬,淮水上凍,只是因為寒潮突襲,地氣並沒有真正冷下來,過的一二日,寒潮退去,淮水重新解凍,也是有可能的,如是,便錯失天賜良機了!

將全軍分散開來,十餘路並進,密度不大,便不必擔心冰薄冰厚的問題了。

可是,之前勘查的結果是,厚實的冰面,僅限於南城牆前一段,“十餘路並進”,鋪排過甚,兩翼會不會“出限”?

模擬的結果,最外側的左右兩路,還是在安全段內的,於是,不再有人異議了。

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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