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漸露猙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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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山多終遇虎,”展淵說道,“有一個素來巴結他的下屬,叫做譚建,續絃的新婦,姿容豔麗,婚宴上被他見到了, 心裡癢癢的耐不住,新郎官覷破上意,竟然表示,都統垂意,是他的榮幸,情願獻納。”
“過得兩日, 許國高高興興的赴約,孰不知,這卻是一個陷阱,這個譚建,早就想取許國而代之,見許國垂涎他的老婆,乃順勢設下圈套,屋裡頭的許國,正待入港,屋外的譚建破門而入,將許國從床上揪了下來。”
“譚建的算盤,本是以此要挾,不但逼許國去職,更要逼他‘力薦’自己接淮西都統的位子,但許國氣急之下,不肯從命,二人廝打起來,從屋內打到屋外,都掛了相,這一下, 就鬧大發了。”
“臨安派人下來, 一查,許某非但汙人妻女,行徑卑汙,而且,什麼索賄、受賄、吃空額、喝兵血,以及走私販私、誣良為盜、勒索盤剝往來行商,等等,都曝露了。”
“許國上上下下的拼命使錢,他真正開始貪賄,是做了都統淮西沿江兵馬之後的事情,據說,數年積聚,為之一空,最後,總算沒得什麼實質性的處分,許他以腳病為由,自請致仕。”
“那個譚建,也沒得什麼便宜, 大夥兒都笑他‘賠了夫人沒得兵’,在淮西呆不住,尋門路調走了。”
吳浩拊掌大笑,“好!這件故事如此精彩,可以拿來下酒了!”
展淵也笑,“這件故事,在和州,其實不算什麼大秘密,只是沒有傳播到淮西之外就是了。”
頓一頓,“照我看,許國其人,早年的時候,或許還有一點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的抱負,但升官之後,人就變了——或者說,原形畢露了!而且,迫不及待!現在?哼哼!”
“你的意思是——”
“我以為,許國的‘毛遂自薦’,以及一到任便逼咱們放棄邳州、停造戰船,所謀者,無關戰守,無關朝堂,無關社稷,說到底,不過一個字耳!”
“一個‘錢’字?”
“對!”
頓一頓,“許某為求免罪,歷年宦囊,一乾二淨,這些年,日子一定過的緊巴巴的,他秉性貪婪,如何耐得住?他又好色,但沒有錢,就是女人,也揀不到好的呀?”
再一頓,“本來,淮東制置使的位子,怎麼輪,也輪不到他的,但一時半會兒的,偏偏沒人願意坐這個位子,於是,許國覷準機會,一個箭步,搶到了這個位子!”
吳浩點頭,“嗯,只有坐到了這個位子,才可以伸手向咱們要錢啊!”
“對!在許國看來,你吳長風自盱眙而泗州,而楚州,而邳州,出宋入金,金水銀山,這一路,不定發了多大的財呢!”
略一頓,“而且,他也看準了,邳州,你是無論如何不能放棄的;戰船,也是無論如何不能停造的,所以,自信捏住了你的脈門,叫你不能不就他的範圍!”
“他那個幕僚,那個叫章夢先的,是否也有暗示?”
“哪裡是暗示?簡直就是挑明瞭——‘我曉得,吳副帥是最通透大方的,許制帥更不會不通人情’,云云。”
吳浩默默,過了片刻,臉上漸露猙獰。
“不盈,這件事,你以為該如何應對?”
展淵凝視吳浩,“許國的胃口,不是三五千銀子就填的滿的——或許,咱們扔進去的愈多,他的胃口,撐的愈大!咱們辛辛苦苦,難道就為了填彼一人之慾壑?”
略一頓,“就算他一時放過了邳州,放過了喻口的船廠,然為厭其欲,你北上之時,他一定還會找出各種理由,使出各種花樣,來掣你的肘,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就他的範圍!——後路不靖,前路如何能走的順暢?”
“所以?”
展淵斬釘截鐵,“趕走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