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吳佛子!吳佛子!吳佛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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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戶大會”的訊息傳出來,猶如一鍋即將煮開的水,吳家的佃戶們隱隱的沸騰起來。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佃戶們彼此打聽,誰也不曉得咋回事兒?輾轉向莊裡人委婉探問,皆不得要領,管家以下,一個個諱莫如深的樣子,只是“嘿嘿”,“到時候,你們就曉得了!”
事實上,就是李管家自己,也不曉得大郎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如此大張旗鼓,肯定不是小事,而以吳大郎之為人行事,沒有一個佃戶認為“佃戶大會”能有啥好事兒,絕大多數人都往壞裡想——
難道要加租?甚至……奪佃?
驚慌的情緒蔓延開來,有人以淚洗面,有人咬牙切齒,更有人暗暗發狠,“你既不叫俺活,那就都別過了!”
唯一“謹慎樂觀”者是徐江家,但他們家的意見沒有說服力,人們都認為,吳大郎免掉了徐家的逋欠,是因為看中了徐家的女兒,那十三石八斗租子,其實是變相的“媒聘”。
媒聘啥的,徐家自然不承認,但就算不是媒聘,也不過是吳大郎對徐家小娘子下水磨工夫,不能說明他從此便搖身一變為善心人了。
當然,也有人嘀咕,吳大郎一向強橫霸道,這個“水磨工夫”,同他平日做派,頗不相符?
水面看似平靜,水底暗流洶湧。
次日,向晚時分,“佃戶大會”如期舉行。
打穀場上,搭起一個三尺來高的木臺子,臺前,黑壓壓的一大片人。
酉初(下午五點)一刻,吳大郎準時現身,身後數人,依次是王師傅、李管家、韓賬房以及莊頭楊奎。
整個打穀場,隱隱騷動起來。
吳浩一眼掃過,不由有些奇怪,“來者不都是戶主嗎?怎麼會有婦人?”
李禮走上一步,“回大郎,確都是戶主——那些個是女戶。”
“女戶?”
“呃,家裡男人死掉了,戶主就換成了婦人呀?”
“租子呢?”
“呃……該多少還多少啊?”
明白了,雖然家裡沒了成年男子,但田還得種,租還得繳——一粒米也不能少。
真特麼的——
吳浩定定神,拾階上臺。
王進功立於臺左,李禮、韓高、楊奎立於臺右。
吳浩提了提氣,高聲說道,“各位……兄弟!各位……姊妹!”
兄弟姊妹?
這個稱撥出來,臺前、臺左、臺右,都愣住了。
“兄弟姊妹”喊過,吳浩已滿臉堆出笑來:
“前天夜裡,先君——就是太公啦——託夢於我,要我為他大大的做一場功德……”
話說到這裡,許多人都暗道:曉得他為啥將我們喊過來了——必是借為亡父“做功德”的名目,叫俺們一起湊份子?
如此,雖又被他刻剝一回,但總好過加租、奪佃,心裡微微一沉之後,繼之微微一鬆。
吳浩繼續,“……醒後,我想,做什麼功德好呢?請僧請道,建立齋醮,做十幾份功果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