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饒接著往下看,此等生靈,原為創世女帝所造,後被宓宗僧徒所俘,因宓宗有感世之責,只將它收入俘珠內,生生脈脈,困不得出。

後名曰:蝕筋珠。

這樣的東西,宓宗還留著它的命,阿饒有些想不通,若是落入不軌之徒手中,亦或是有誰中了這蝕筋蠱……阿饒打了個寒顫,還不如死了算了。

阿饒看得入迷,未發現有腳步移近,正翻頁時,腳邊落了兩張折得四方整齊的字條。她彎腰去拾,隱約看到裡頭有幾個熟絡的字,忍不住開啟。

一張寫著:蝕筋珠。

一張寫著:宓宗。

她緊了眉,探不透其中深意,然此時,正有靴入眼。阿饒嚇得起身時,撞了頭。

李承業繞桌走過來,替她揉了揉,眼卻是看得她手裡的字條。

“怎麼不出聲?”阿饒有些埋怨。

李承業從她手裡拿過字條,看清了上面的字,又往桌上瞧,那本《朔古譚》正正好好,還翻在“蝕筋珠”那頁,書上的字,只有真正曉得的人,才猶冰撼心。

李承業把書合上,以掌按桌,口氣不太好:“你都看見什麼了?”

阿饒仍揉著頭,並不察覺,“喏,都看見了。”她指了字條。

李承業神色不好,又問:“可心疼?”

“豈止心疼,連著筋,肉,骨,都疼。”阿饒想,誰若是讓蝕筋蟲纏身,那啄筋軀空之痛,生死不如。

聽她語氣這樣輕鬆,李承業放了心,把掌中餘的那張字條捏藏入袖口。

她沒看見。他肯定。

李承業暗吞了一口氣,這才伸過手,繼續去揉阿饒的頭,“敢問夫人,需要請大夫嗎?”

一語嚇得阿饒哪兒也不疼了,只拿手去捂他嘴,乖責:“胡言亂語,要害我活不成的。”誰是他夫人,他的夫人只有袁柳雲一人。

“這話是拿我當擺設,有我在,誰還能動得了你?”李承業道。

阿饒撇嘴,故作博識樣:“如今我來西京了,自是曉得,世子上頭,還有親王,有皇子,帝裔……”

“就連府內的事,辰王也交代了,全憑世子妃拿主意。”

阿饒伸出一指,在李承業的眼前擺了擺。這是在笑話他。

李承業如被打了一悶棍子,堵得慌慌,然誰讓他在自家老子眼裡,確實不靠譜些。他猛地抓了阿饒的指,將人扯入懷邊,欲扮一回浪蕩子,將阿饒抵靠書桌上,身往前傾不止一拳,彷彿要壓著她,道:“那也在你上頭。”

阿饒又嚇了一跳,頗為後悔同李承業開了這一玩笑。她推,他反傾得更深。

自己的妾,有何不能?

李承業的手,爬上了阿饒的纖纖細腰,為免她靠上桌上的硯,李承業貼心地用另一隻手接住阿饒的背。

他若是再近一步,便要打破他二人心照不宣的規:李承業從未行過為夫之權,阿饒也未盡過良妾之侍。

是否要在今日?阿饒咬著唇,背已失去了力,任由自己躺在李承業的懷中,有髮絲調皮地沾到硯上,好在都是墨黑色,並察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