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路上的盤纏都沒有了,路還很遠,步行過去實在是太煎熬。溫宛在街上洞察了幾個時辰,隨即潛入一個富家府邸的馬廄裡牽了一匹馬出來,想著自己先借借,完事兒後就還回來。

「偌大的一個府邸,應該不會缺這一匹馬的吧。」溫宛思量著。

潛入府中的行動很敏捷,偷馬的動作卻很笨拙。馬廄門口穿來走路的碎碎聲,她察覺到了有人在向這邊靠近,沒有當過賊的溫宛心裡竟有些不知所措。

慌亂下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也在這時,小廝走進來,看見一蒙面人,想都沒想就覺得定是個賊,準備驚呼大叫。..

溫宛有點驚恐,連忙策馬揚鞭衝出了馬廄,小廝被強勢奔來的馬和溫宛攆到了一邊,都沒來得及喊出聲,偷馬的人連同馬便倉促的消失在門腳處,小廝一陣的咒罵和無奈。

溫宛在消失之際留下一番話:「我會還回來的。」至於這句話,那氣急敗壞的小廝有沒有聽見就不知道了。

方才驚險的情形,羞得溫宛一陣未能平復心情,當賊當的也是很不稱職了,當場被抓了個先行。

她駕著馬一路的疾馳,沒有停息,想著還有兩日高燁雲就要比武了,不禁策馬的力道又增加了。

夜涼如水,本來溫柔的夜風卻在溫宛疾馳的過程中變得有些凌厲。月色像一層脂粉膏浮在地面上,再透過樹林裡的葉子,投影在溫宛的臉上,隨即又從臉上滑落。

今晚的天氣很晴朗,月亮很圓很亮,正好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倏爾,樹林裡不知從何處穿來匆匆行走的聲音,那人的腳步在草地上一沓一沓,發出嘶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很刺耳,很清晰。

溫宛將馬駕馭停滯住,縱身跳下來,細細的側耳聽這突如其來的聲音。

腳步聲中夾帶著打鬥聲,還有刀劍在空中揮舞的聲音,應該是兩個人了。溫宛順著聲音的源頭朝那個方向看去,儘管月色明亮,但距離太遠,什麼也看不清,只有一片夜色。

溫宛走上前去,不想從茂長的樹叢裡疾然飛出一支飛鏢。溫宛一驚,一個激靈的閃開,那隻飛鏢的速度快得不像是常人所持,直勾勾的射向了身後,落在溫宛騎的那匹馬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傷痕。

那匹馬長嘯嘶鳴著,叫的溫宛的心亂成一團,神色變得慌亂起來。隨即那匹馬便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在地上掙扎了片刻,便沒了氣息。

溫宛見這一情形,驚詫的朝飛鏢的源頭看去。這鏢上的鏢頭有毒,是何人用如此女幹詐的手段,在武器上下毒?

溫宛輕功一躍,跳入那方的樹叢裡。

兩個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敏捷交纏著,暫時還沒有分出輸贏。溫宛沒有看清楚兩人長什麼樣子,自然也還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心裡暫時想的也只是找出用毒鏢的人,賠她的馬。

她是個分明的人,誰招惹了她,誰就要收拾殘局,不然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見兩人不依不撓的打著架,也沒想著打斷他們,打算等他們倆完事兒後,再去計算馬的事。

於是,溫宛走到一旁坐下,竟成了一個觀戰的人。

看了須臾,溫宛約莫能看出是一男一女,女的很陌生一點都不認識,倒是這男的,怎麼劍術如此熟悉?但也覺得奇怪。

溫宛那時並沒有多想。直到其中一個人,站立之時看見了坐在一旁的溫宛,一眼便認出了她。

「溫宛!」

溫宛一驚,這一喊才把她給喊明白了,有些無奈於方才竟然沒有認出那個男子是高燁雲。身影裡在夜色裡不太好辨認,但這聲音是實實在在的熟悉。

溫宛縱身一跳,參與進了打鬥之中。

高燁雲見她進了這混亂的戰局

,緊皺眉頭,有些錯愕:「你過來幹什麼?」

溫宛在交戰時偷的半點空閒看向一樣忙著接招的高燁雲:「你不是叫我幫你嗎?」溫宛有些無奈。

「誰叫你幫忙啊,我只是看見是你在一旁叫了一聲你!」高燁雲兀自的輕功一躍,眉頭有了更多的擔憂。

高燁雲連忙向溫宛解釋著:「此人武功高強,還會毒蠱之術。」溫宛看架勢也覺得不妙,看了幾眼正在與他們交戰的女子。

女子一身紫衣,蒙著面紗。即便是溫宛加入進來一起和她抗拒,她也沒有感到吃力。但溫宛也能感覺到她佔到上風,不是因為她的武功,是她的毒蠱之術。

以至於溫宛和高燁雲在一面交戰的同時,還要處處堤防著女子放出來的毒蠱蟲有沒有粘在自己的身上,不然就是真的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