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氣息微弱,就連轉頭的力氣也沒有了。拼著最後一口氣,側著頭,看向被包裹在衣物中正在啼哭的嬰孩。

“我的孩子……”

徐氏的雙眸中閃現出了異樣的光彩,只是曇花一現,便再度閉上了雙眼。

徐氏的眼角,還掛著尚未乾涸的淚漬,只是嘴角卻是一抹滿足的微笑。

福媽將孩子抱起來,看著徐氏怔神,隨後便在床頭邊磕了頭,到:“夫人,你且安心去吧!只要有福媽一天,便會替你將這孩子養大!”

兀自愣神了許久,直至徐氏的屍體愈發冰冷起來,福媽才讓小二將掌櫃的叫來。

掌櫃的看見這屋中的形勢,大驚失色,正欲發怒之時,福媽趕緊將他攔住。

“掌櫃的,眼下,你莫要聲張,萬一讓你知道了你這在客棧裡曾死過人,只怕你以後的生意便難做了。所以,還要勞煩掌櫃的等夜深了,幫著將這屍首埋了才是。”

福媽說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僅剩的一些銀兩,遞到掌櫃的面前。

掌櫃的本是想要質問一番的,現今聽見福媽的話,轉念一想,也是在理的。若是讓人知道這屋子曾是死過人的,自己往後的生意怕是真的是不用做了。

又看看福媽遞過來的銀子,只能是認栽了,只得答應老媽子的要求。

入夜,掌櫃的便派了幾個人,悄悄將徐氏的屍體扛了出城,草草掩埋了。

福媽抱著孩子一路跟隨,直至見到那幾個人將徐氏埋了,才跪在徐氏的墳前痛哭不已。

哭了好一陣子,福媽輕輕拍著懷中的孩子,說道:“孩子,等你長大了,一定要回來為你的孃親置個新的墳!”

錢家被一群匪寇滅門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邊城。

高燁景聽見這個訊息,道:“二哥,你看這會不會是李家兩個兄弟做的?”

高燁雲不置可否。

“這樣一來,太子會不會以處置不當,向父皇參我們一本?”高燁景有些擔心,太子一直想要扳倒高燁雲。

“無妨,是我讓他們做的。”高燁雲淡淡道,臉上波瀾不驚。

“二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高燁景有些不解,就算是想要扳倒錢揚,也沒有必要將自己也受到牽連才是。

何況,與匪寇做交易,難保哪一天李家兄弟不會將高燁雲出賣了。

現在就算是搶了糧食,但是這也不能擺在檯面上用啊。

“我自有自己的用意,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高燁雲倒不是擔心高燁景會將此事洩露,只是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明日,我要親自帶五千將士到河州。”高燁雲眼睛微眯。

“到河州幹什麼?”高燁景疑惑。

“剿匪。”高燁雲冷冷吐出兩個字,便不再多言。

太守府內。

高燁雲看著安江楚,冷冷道:“安大人,你的屬下辦事不力。本王千辛萬苦將匪寇剿滅,你倒好,看管不力,竟叫匪寇逃獄了!”

“下官失職。下官已經叫人將大牢嚴加看守了,可是不知道為何,劫獄的就像是熟知大牢的兵力佈置一般,竟如入無人之境。還殺了不少獄卒。”

“安大人的意思是,劫獄的很可能是內奸了?”

“下官不知。”

“好一個不知情。那你可聽說河州最近有一夥匪寇劫殺了錢家上下一百多口人?”

“下官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