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錢掌櫃和副將的話,身後大軍喉嚨麻癢之意稍減,嘔吐之聲陸陸續續地止住。

但心中驚惶之情能夠緩解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蘇陶問道:“錢掌櫃,這溪流之中,會不會有蜚蛭的成蟲?”

錢掌櫃搖頭說道:“不好說,蜚蛭唯有成蟲才能夠產卵。

看眼前蜚蛭的數量,即便這段溪流之中沒有成蟲,恐怕也不會相距很遠。”

蘇陶眉頭微皺,沒有說什麼。

錢掌櫃接著說道:“蘇小姐,這蜚蛭幼蟲畏光怕火,只要我們堅持到天亮,這些怪蟲便可不戰自退。”

蘇陶望著密密麻麻涌來的蜚蛭,背上一陣冰寒,實在不想在這蜚蛭之中呆上半刻。

低聲說道:“我們一定要等到天亮,能不能現在衝出去?”

副將望著黑暗中,低聲說道:“蘇小姐,恐怕我們前行和退回的路上,都已經佈滿這蜚蛭的幼蟲了。”

錢掌櫃看了看四面點燃的火把,耳邊傳來蜚蛭幼蟲攪動在一起發出的滋滋聲,沉默了一會,說道:

“書上記載,這蜚蛭極難殺死。”

副將沒有回答,伸手從身邊將士手中接過一柄大刀,手腕一抖。

大刀如箭一般,刺向一條單獨爬出的蜚蛭,將那條蜚蛭砍中,釘在石面之上。

溪旁的亂石都是極為光滑堅硬的,副將不動聲色地將一條蜚蛭釘在石面之上,足以見其武藝。

副將小試身手,引得大軍一陣歡呼。

但是副將卻沒有半分喜色,同錢掌櫃一道望向那條被釘在石面上的蜚蛭。

那條蜚蛭在刀尖上拼命掙扎,無奈大刀已經深深刺入石面,愈是掙扎,背上的傷口愈大,一股股青綠的汁液順著傷口湧出。

在大軍的一陣驚呼中,蜚蛭身軀向兩邊拼命的拉伸。

整個身軀竟然拉成半丈餘長,扁平若絹帛。

在火光之下,隱隱能看到身體之中一團團汁液流動。

墨綠汁液飛濺之間,這條蜚蛭居然將身軀從中拉斷,分別跌落在兩段,墨綠的汁液不斷從傷口中湧出。

兩截蟲屍微微抽搐,從傷口中流出的汁液逐漸轉淡,漸漸變得透明,便不再流出。

錢掌櫃眼見這詭異的一幕,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

大軍竊竊私語,眼見副將輕易便斬殺了一條蜚蛭,士氣大振,心中惡寒之感頓時減輕不少。

錢掌櫃盯住兩截蟲屍,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書中記載,蜚蛭以吸食人獸血肉為生,攻擊力並不如何,但生命力極為頑強,反覆斬殺而不死。

“反覆斬殺而不死,反覆斬殺……”錢掌櫃心中一驚。

只見地面之上的兩截蟲屍均是微微顫動,斷開的傷口已經收縮粘合在一處。

兩截斷蟲徑自蠕動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爬回密密麻麻的蟲群之中。

這條被從中斷開的蜚蛭,居然變成兩條蜚蛭。

大軍中一陣騷動,以副將之威,居然不能將這蜚蛭斬殺,反而令其一化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