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環視下水計程車兵,目光所過之處,士兵皆是低頭不敢平視。

下水計程車兵將手中魚兒拋給同伴,迅速地整頓盔甲。

副將見並未生出事端,也沒有對士兵嚴加苛責。

士兵們低聲歡呼,在火堆之上分別將魚兒炙烤,頓時香味四溢,引人食指大動。

烤魚的味道遠遠勝於行軍乾糧的焦枯無味。

有靈巧士兵,選取烤得鮮嫩的魚兒,謹獻給蘇陶、錢掌櫃和副將。

只是錢掌櫃生來便不吃魚,只得作罷。

蘇陶沒有作聲,只是冷著臉讓士兵拿走。

眼下,蘇陶哪有這個心思。

那士兵討了個沒趣,在同伴的吃吃笑聲中,自顧自吃完了手中那兩條最為鮮嫩肥美的烤魚。

餘下計程車兵這才大呼上當,紛紛與烤魚大戰,頃刻之間,烤魚便被消滅殆盡。

抓上來的魚本就不多,只有幾十名士兵分而食之,意欲未盡。大部分士兵只是以行軍乾糧聊以果腹。

副將敦促士兵吃完,安排各甲輪流值守。

鳳臨帝國軍制,十人為一隊,五隊為一伍,兩伍為一甲,各級設一正,士兵統兵一百,隊正只統十人。

大軍以一甲百人巡守防衛,派遣一伍人馬在林中搭好柵欄安置看守戰馬,其餘各甲圍著篝火休息。

濃濃夜色之中,溪水潺潺之聲,夜鳥驚鳴,野獸嘶吼,交錯在一起,伴著士兵昏沉入睡。

篝火冉冉,火苗漸漸低沉,大多隻剩下一堆通紅的火炭,漸漸的黯淡下去。

帳外,不知不覺之中,夜色已深。

溪水之上飄起淡淡的薄霧,將那一絲絲的黯淡星月光芒遮掩,不是絕對的黑暗,而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昏沉。

溪水中的嶙峋黑色巨石如同怪獸一般,猙獰可怖。

溪流之中,一團模糊的黑影從溪底的亂石中爬出,在溪水中伸展,蠕動著爬上一塊嶙峋的巨石。

巨石之上,士兵留下一塊暗紅血跡上沾染了水汽,凝成幾滴露珠,露珠之中流動著絲絲血跡。

那團黑影蠕動著,攀上黑色巨石。黑色巨石石面陡峭直立,終年在溪水之中,石面光滑如鏡。

而這團黑影竟能在陡峭滑膩的石面之上吸附攀爬,身形拉長成一線,旋而收縮向前。

黑影所過之處,留下一條淡淡的粘液痕跡,溪水沖刷而不去。黑影蠕動,將一粒粒血珠吸納入腹中。

但凡沾染了血跡的黑色巨石之上,都攀附著十餘條黑影,更有不盡的一團團黑影從溪底的亂石之中爬出,在溪水中伸展,向岸上游去。

轉眼之間,數百條黑影已經蠕動著爬上岸邊,仍有不盡的團團黑影從溪底石塊下浮出。

也不知在溪水之中,還隱藏多少這樣的黑影。

黑影伸縮蠕動,緩慢地爬向離溪邊最近的一個士兵。

這名士兵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生性活潑好動,是第一個跳入溪水之中捕魚的。

小腿之上被鋒利的的巨石割開一條一尺餘長的傷口,只是胡亂的包紮,仍有絲絲血跡滲出。

如此小傷根本不在士兵的眼中,這名士兵絲毫不以為意。

加上一日的行軍睏乏,飽餐之後,便抱著大刀依靠著半人高的一塊青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