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於家大娘也頂不住了,臉上本來宛如半永久一般的笑容也收住了,狠狠的颳了柱子媳婦一眼。

柱子媳婦安娘又羞又臊又怒!

為啥,因為這兩小子,是她嫡親妹子的兩個繼子,而那個婆子,是她妹子的婆母。

她這個妹子叫順娘,也是個苦命的,當初在閨中,本是定了一門好親的,偏偏命不好,快成親的時候,男方得了急病,眼一閉腿一蹬去了。

這還沒過門就背了個剋夫的名聲,親事就不好說了。

城裡是都知道的,沒奈何,只得在鄉下尋了門親事,還是個續絃。

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總不能不嫁出去在家當老姑娘吧?

多給了點陪嫁,也就將人嫁了過去。

自家妹子性子柔順,嫁過去幾年了,肚子裡也沒個訊息,讓孃家人這邊也跟著憂心。

所以趁著她家辦抓周宴的機會,給妹子家也去了信,接她來城裡回孃家住幾日,也順便讓大夫看看,怎麼還不開懷?

沒曾想這去了個信,本以為只有妹子一人來,結果來的卻是妹子一家,連公婆孩子都帶來了。

妹子一家落腳是在孃家,今天一早過來,孃家嫂子就拉著柱子媳婦抱怨,說這親家實在太不像話了,一家子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把家裡能看得到的吃得,都霍霍了一遍,實在不成個體統。

本來還有其他話的,因著客人都上門來道喜了,那孃家嫂子只得將剩下的話給憋回去了。

柱子媳婦也沒當回事,只以為是鄉下的孩子婆娘,沒見過世面,看到好吃的好喝的,多吃了點,不算什麼。

可現在她才明白孃家嫂子那怨氣從何而來了。

今兒個這人可丟大發了,柱子媳婦安娘臉上作燒,心裡發狠。

左右看了一眼,看到她家妹子,就跟個鵪鶉似的,縮在角落裡,一副不聞不看的模樣,頓時火騰一下子就起來了。

幾步走到自家妹子面前,咬牙低聲道:“快管管你家那兩個孩子,還有你婆婆!今兒個可是我家的好日子,若是被他們攪和了,你是想害得你姐姐我被婆家厭棄嗎?”

柱子媳婦的妹妹順娘,這才抬起頭來,臉上一臉害怕和無奈之色:“我,我也管不住他們,再說了,那是我婆婆,只有她管我,沒有我管她的道理——”

把柱子媳婦給氣了個倒仰,要不是當著外人,只怕要一耳光給扇上去了。

還是柱子媳婦的親孃,還有孃家嫂子和其他親戚,見著這勢頭不妙。

就有人另外拿了糖果,還拿出兩個大錢來,將秦家兩個小子給引出院子外去了。

倒是那秦老婆子,不論人怎麼勸她,到隔壁屋裡裡坐坐去,就是不肯,大剌剌的坐在那裡,開口閉口就是:“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堂屋裡坐了?我家也不是什麼五家外姓人,可是東家的連襟,那也是正正經經的實在親戚!也是孃家人呢!哪裡有孃家人坐在偏屋的?孃舅姨母大過天,說破天去,今天我們這孃家人也該坐正席!”

“你們這是瞧不起我們孃家親戚?還是瞧不起我們是鄉下來的?”

這話就沒人敢接了,畢竟心裡再嫌棄,嘴上也不能承認自己嫌棄窮親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