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聲如春風拂面,旭日東昇,不過卻暗含殺機。李修震碎冰封,曲指一彈,彈開血龍偃月刀,那紅衣老魔暴喝一聲,震動刀柄,一瞬間,刀身震顫,刀影重重,每一刀都不離李修的要害,專攻上三路。

從來還沒有人能將如此長的一柄大刀使得如此刁鑽和迅捷,不過,李修渾然不懼,僅以雙手彈指,宛如生有千臂,只聽得叮叮噹噹的聲響不絕於耳,兩道身影上下翻飛,居然誰都沒有退讓半分。

“好了,這樣的戰器我便是讓你砍十刀也傷不了我,罷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李修說道,猛然伸手一探,一抓,那血龍偃月刀居然被李修抓住,如鐵鉗一般,任那紅衣老魔如何使勁,居然難以掙脫。

“回去!”下一刻,李修放開血刀,並指一點,那血龍偃月刀化為鐵水,隨即呼哧一下燃燒起來,變成一條五爪火龍,當頭反朝那紅衣老魔撲去!

那紅衣老魔低吼一聲,臨危不亂,兩臂一展,雙袖拂動,如封似閉,化為圓盾,將那火龍盡數擋住和化解,但身形已暴退了十幾丈遠。

李修暗暗點了點頭,這尊魔頭很不錯,非常不錯,但也僅此而已!

足尖一點舟頭,瞬間,十里的冰封快速恢復原樣,河水恢復了流動,不過,蓬舟卻定在河面上,李若乘已經出了舟蓬,和李修並肩而立。

忽然,二人目光一凝,只見前方河面上,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一個紅髯的老人。

適才那出手襲殺李修的紅衣老魔看到那紅髯老人出現後,立馬退到一旁。

“很好,小夥子,你值得我出手!”那紅髯老人看著李修,眼中發光,有點盯上獵物的味道。

李修問道:“你難道就是區弒?”

紅髯老人道:“我的年紀即便做你的爺爺的爺爺都嫌年輕了點,小夥子,你至少應該尊稱我一聲老前輩!”

“是不是加個尊稱就不必打了?”李修反問。

紅髯老人道:“那當然不可能!”

李修道:“既然如此,你先開口說話,沒有尊稱我,我當然沒有必要尊稱你了,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好了!”

“小夥子,你錯了,我的名聲難道還換不了你一句尊稱嗎?我主動找上你,你該感謝我,就算你今日敗在我手下,甚至丟掉性命,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世人因你我之戰,而牢牢記住了你的名字!”紅髯老人說道。

李修道:“尊嚴不是強討來的,你想別人給你更多尊嚴,當然也要你首先學會尊重別人。何況,我輩修行,向來都是達者為師,老頭,你一大把年紀,看來還得我來教你怎麼做人,你下次才會記住,不是所有的年輕人,都是你能叫小夥子的!”

紅髯老人聞言忽然笑了起來,他旁邊的那位紅衣老魔看到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連連擦汗,索性退到百丈遠。

區弒一笑,代表什麼,只要經歷過那個時期的人都知道。

“我倒是聽說你這小夥子因緣巧合之下,娶了京城紫凰閣的若凰仙子為妻,真是好福氣!素聞若凰仙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舞無所不通,曾在紫凰閣一曲歌舞,惹來萬人空巷,今日一戰,如能讓仙子在舟頭撫琴一曲,也算是為你夫君送行了,日後傳揚出去,必然又是一段佳話,不墮紅蓮教的名頭!”區弒宛如一位慈祥的老人,散發著慈祥的笑容。

但這話聽在李修夫婦的耳中,卻刺耳至極!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此魔明知李若乘如今是李修之妻,卻還以若凰仙子相稱,已經讓李修的臉色微變,居然還要李若乘撫琴一曲,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狗,你有何本事儘管拿出來,陰謀詭計沒什麼用!”李修大怒呵斥。

香風一旋,李若乘更不搭話,直接飛掠出去,對區弒出手了。

這一出手,李若乘幾乎使出了十二分實力,務求一擊將對方擊潰,將對方大卸八塊!

“無極掌!”

一團光波熾熱無比,李若乘如天外飛仙千般變化,那無極掌的奧義被她運轉到了極致。

豁然,紅光炸裂,屍山血海之中一柄神槍,刺破蒼穹。

“砰!”

那哪裡是什麼神槍,只不過是區弒的兩根手指,與李若乘的無極掌劇烈一碰!

呼哧——

河水倒流,氣浪滔天,遮天蔽日。

一道身影狼狽倒飛出去,李若乘居然被一招擊敗了。

“咦?”那區弒也倒退了兩步,氣沉足底,方才洩去力道,穩住身形。這讓他的眼睛也是眯了眯,瞳孔深處,兇光浮現。

想不到,自己一句話居然就能激怒這對夫妻……

“老狗,辱我夫人如同辱我,你的對手是我,拿命來!”突然一聲怒喝傳來,只見天空殘影一動,四面八方落下十萬只拳頭。

李修出手了!

“老夫所言句句屬實,小夥子何必遮遮掩掩?你敢娶紅蓮教的女人,就要做好不畏人言的準備!”區弒絲毫不怵,從容應對。

李若乘退回小舟,真氣激盪,胸口略有不適,不過她絲毫不顧,眼睛忽死死地盯住了先前的那一尊紅衣老魔。

有趣的是,這一刻,那紅衣老魔,也恰巧將目光鎖定了李若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