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綵鳳可不管那麼多,她早知道馬鈞的醫術可並不差,哪裡懂什麼內科外科?當下一把拉住馬鈞的手,粗魯地讓他抓住自己的手腕,要他為自己把脈試試看。

這馬綵鳳的力氣可是出了名的大,馬鈞掙扎了一下,居然掙不開,也不好硬來,只得搖頭苦笑道:“好了好了,我試就我試,這總行了吧?”

當下二人相對跪坐於案前,馬鈞開始把脈。

馬鈞得名醫指點,並非只學到了縫合術,對一些內科的醫理書籍,也曾耐著性子讀過一些,並虛心請教,雖未有成,也強過尋常郎中一頭。像模像樣地將食指、中指、無名指分別搭在了馬綵鳳手腕的寸、關、尺三個部位,過了良久,他感到很奇怪,這是什麼脈象?三指間,竟跳動得很歡快,有著一種“如按滾珠”的感覺。

好傢伙,喜脈?馬鈞心中漸漸有數,正要開口說話,突然從馬綵鳳的脈象中傳來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感,讓馬鈞的意識如墜深淵,他立刻大驚,想要鬆手,卻是做不到,竟然被緊緊吸住!同時一股邪惡意念萌生,另一手毫不猶豫摸到了別在他自己腰間的一把短刀,一下拔出,反手朝他自己的脖子抹去!

事發突然,馬綵鳳見到這反常舉動,頓時悚然變色,要想阻止,卻稍顯不及了!

霍然,馬鈞的眉心祖竅萌生了一點微光,這微光的出現,其中包含著的意境如同一爐熊熊烈火,諸邪不侵,那邪惡意念頓時如潮水般退去,馬鈞微微愣神,手中刀噹的一聲落地,他的脖子已被鋒利的短刀劃開一條口子,可見如果稍晚半個呼吸的時間,他已死在了自己的手裡。

同時,從馬綵鳳的脈象中彈來一股強力,將馬鈞震飛在地,滾了幾滾,一口氣緩不過來,頓時暈厥過去。

“二哥!”馬綵鳳連忙上前,使勁掐馬鈞的人中,這才讓馬鈞緩過神來,幽幽轉醒。他此時滿臉的驚恐之色,馬綵鳳問道:“二哥你都看到了什麼?”

馬鈞說不出話。

這時候,馬鈞眉心祖竅上的那點微光化為一道絲線,在空中一卷,搖身一變,化為李修的模樣。

“是你?”馬綵鳳看到李修的出現,雖然有些吃驚,顯然又在她的預料之中。

李修笑了笑道:“馬姑娘,我們終於正式見面了。”

馬綵鳳道:“你幾次出現在我的夢中,勸我離家出走,我已經跟你說過,我爹爹膝下無子,他對我從小雖然嚴厲苛刻,但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何況我也已經習慣了。就算現在他不能原諒我,將我關了起來,我也斷然沒有離開他的想法,你此番來見我也是徒勞,難以將我說服!”

“是麼?”李修不置可否道:“你知不知道你懷的是個什麼種?”

馬綵鳳皺眉道:“我讓我二哥替我把脈,正是因為他曾經拜過華先生為師,想不到竟然是這種結果,聽你的口氣,莫非你曉得?”

李修道:“非但曉得,而且我還知道它的來歷!”

馬綵鳳道:“到底是什麼?我雖然在男人堆裡的軍營長大,但對這方面很是自律,如今仍是處女之身,怎會懷孕?”她很不解,覺得李修能替她解惑。

對於馬綵鳳的直接,李修很欣賞,這在這個社會中實屬少見,也很難得。當下便道:“月初,帝星偏移,左垣天區降下龐大的氣運,一分為五,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其中一個。此子秉承天運而生,天運即應人運,如今這天下乃是魔道的天下,豢養人口以為食,當今天子正是大魔,以不樂為國號,匯成國運。以此等背景降臨的左垣帝星,也秉承著天魔意志,倘若降臨在已出生或者大人身上,倒也還有救,如果降臨在腹中,食得胎中真炁,出生後,縱然大羅神仙也是無解,此真炁乃宇宙虛玄,集磁、波、場、電、氣、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基質,換句話說,你肚中胎兒一旦降世,立刻化後天為先天,成為天魔之子,此子集災禍、病死、黴臭、傷痛、貧賤、衰敗、恥辱、悲哀、慘毒十八災為一體,出生後,先害近親,而後禍及家族。”

馬綵鳳早已磨練出鋼鐵般的心性,面不改色,道:“你說得如此生動,我卻不敢輕易相信。”

“眼前已有案例在前,你這堂兄若非我及時出現,已然慘死,你如何不信?”李修正色道。

馬綵鳳低頭看著還抱在自己懷中的兄長,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