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用的並非真正的冥心封印術,但他抓住了冥心二字的關鍵,眼下這個節骨眼正是盧姝心神最脆弱的時候,他一試之下,立刻湊效,加上自己呆在四方冰塊裡這麼久,時常還掙扎幾下,假裝能破開封印的樣子,盧姝難免就會重新加固,李修對她的封印術已經瞭若指掌。

“我現在還有點小事要忙,沒工夫陪你耽擱,改日你若想通了,就改投我門下,看在若乘的面子上,我會破例收你為弟子,掛個名也行。”李修道:“假如日後你找到了真相,報了滅門之仇,還是趕緊離開京城那片是非之地得了,你仍有善念,不適合紅蓮老妖的妖法,很難大成,而未來的兩三年,各種高手將會層出不窮,你們這些人,如不懂得收斂,必死無疑!”

說到這裡,在盧姝的視線裡,發生了離奇的一幕,只見四方冰塊上出現了一蓬絲線,搖身一變,不是李修還能是誰?

“我走了,記住我剛剛說的話,順便我幫你推算了一下,你滅門仇家就在京城方向,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不管你信不信,總之留個心眼沒錯,再見了,老姐姐!”聲落,李修展開身形,踏波而去!

在途中遇見了乾癟老叟,李修將他收入銀河圖,並沒有遠走,而是回了天水城。

李修走後不久,盧姝就恢復了行動力,她想不到此行的目的非但沒有達成,反而是這個結局,她已經不想去找唐若的麻煩,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片刻都耽誤不得!

“我的仇家在京城方向?”盧姝滿臉狐疑,隨後她的身形慢慢虛化,最後落在一個無人的山谷中,吹響哨音,召喚坐騎,不一會兒,一頭飛翎風鷹出現了,盧姝跳上鷹背,飛翎風鷹高飛入雲,消失不見。

翌日,有風,無雲。

長史府,早早地就有人上門求見,裴進聽到姓名後,親自來府前接待,算是給足了胡大先生的面子。

“裴師,怎敢勞您屈尊親來?”胡大先生有點不好意思的道,畢竟時辰太早。還好裴進不是個愛計較的人,隨便披著件衣服就出來了,都還沒來得及梳洗。

“小胡啊,你說這些客套話那可就見外了,走,什麼話都不忙著說,先陪我好好地吃個早餐!”裴進平易近人的道:“近日為了籌備糧草,我未能好好睡過幾宿,你來得正好,和我好好聊聊話!”

“是!”胡大先生雖然急著回去,但對這種事當然還是樂意陪從。

入得府來,裴進引胡大先生入了書房,也不著急,他自去洗漱更衣後,這才重新進書房來,這時,有書童送上點心和湯水,隨後退出房去,還將房門掩上,守在門口不遠處。

“裴師,您這是……”胡大先生觀察到有些不對勁。

裴進擺了擺手,道:“我在天水城為官,也是寄人籬下,不得不防,避人耳目而已,讓你見笑了。”

胡大先生奇怪道:“您老德高望重,怎會如此?”

“你真的不知?”裴進忽盯著對方。

胡大先生尷尬地笑了三聲,道:“學生不才,茅塞愚鈍,還請裴師賜教!”

裴進嘆道:“小胡啊,你父親生前乃我至交之人,行事光明磊落,此乃英雄豪傑,雖不是安身保命之道,但當年能與他論道七日,獲益匪淺。這方面,你卻是遠遠不如的。”

胡大先生道:“先父畢生夙願,乃是推廣武道,最終客死異鄉,我豈敢再不惜命?如今在古陽關楊將軍帳下獻策,也是步步為營,不敢僭越生事,此行來天水,也是受其累,一時計短,否則萬萬不敢上門叨擾您!”

裴進頓時不悅道:“你話雖不錯,但既然已經找上門來,我自會盡力護你周全,只不過那天你在馬天誠面前說的那番話,卻實實不妥,依我看,你倒不像是來說媒的,反倒是來給楊正義添樑子。”

胡大先生道:“此話怎講?”

見其還在死不承認,裴進道:“你表面上在為楊正義說好,卻將其比作勾越和陳湯,這二人均乃前朝位極人臣者,卻無一善終,又將馬綵鳳比作姜、王二妾,雖然青史留名,最後也同樣淪為歌姬,死因不明,姜、王兩門雖然因此而發家,卻為人所不取。何況區區楊正義,豈能及得上勾、陳之萬一?雖然也是能征善戰的將才,卻不思進取,只顧眼前小利,此非長遠之道,而馬天誠乃堂堂一方諸侯,何至於賣女作妾?舍富貴而取小人?此乃其一。其二,你還言道,楊正義和太原莽家願與馬天誠結盟,此乃誅心之言,莽家雖不足為慮,若與楊正義早已暗中聯盟,已構成威脅!小胡啊,你不僅在侮辱馬天誠,還在武力威脅他,我好心為你引薦,你卻來害我,如今還不肯實言相告,何以推心置腹?”

胡大先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