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身後滿身煞氣的強者,越來越近,他披頭散髮,在奔跑中,終於得見真容,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白袍白髮,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腳下飛掠,白袍獵獵作響!

這場追逐不過只維持了片刻時間,白袍白髮人腳底真氣猛增,一氣之下,又拉近數丈遠,立刻接近最後一騎快馬,伸出蒲扇大手,朝前一探,將那馬尾一拉,隨手一甩,一匹馬連帶著騎士狠狠地砸在山壁之上,立時氣絕!

白袍白髮人以這種暴力的方法殺死一人,口中發出了興奮的長嘯聲,嗷嗷怪叫著,殺氣化為實質,又追上了一匹馬,那騎士騎術精湛,並非等閒,情知難以善了,眼看那蒲扇大手挾著滾滾風聲,近在耳邊,他把心一橫,果斷捨生取義!也不出腰刀,而是一蹬腿,身子猛然朝白袍白髮人的懷中一撞,袖子中早就準備好的一捧毒砂,朝對方面門撒去!

“啊!”白袍白髮人怒吼,明顯想不到這種陰招,沒能躲過去,眼前驟然一黑,嗆鼻之氣腥臭無比,知道是劇毒之物,兩手將那騎士掄起,一下將其扯成兩斷!白袍白髮人吃了大虧,耳邊的馬蹄聲迅速遠去,他兩眼中毒,讓他恢復了一些理智,沒有再追擊,而是轉身縱入山林,消失不見!

逃出生天的快馬毫不停留,直到飛馳數里遠,沒有看到強敵追來,二人一拉韁繩——

“希聿聿!”駿馬長嘶!

撥馬望去,只剩一匹無人駿馬,受驚之中,並未停蹄,快速掠過。

二人又氣又怒,雖說他們投身軍旅,戰死沙場,早有準備,然而同伴這死得也太冤了!

“該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常大人,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嗎?”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常縣令失魂落魄,小心翼翼問道:“敢問二位軍爺是?”

那名騎士在懷中掏出一塊黑鐵令牌,上面有天水二字,異常醒目。

常縣令看到了希望,道:“不知二位來本縣,所所……所為何事?“

那騎士冷冷說道:“本來有公務,如今看來,只怕沒那麼簡單!”

另一名騎士也想到了此行他們的目的,道:“此事的確蹊蹺,究竟是不是巧合現在說不清了,不過,霧隱縣兩番遭到如此大劫,人心惶惶,對侯爺極為不利,還須儘快傳信回去,我等人困馬乏,就近先去宛縣,以免又遭毒手,具體情況,自有人來找常大人詳談!”說著調轉馬頭,快速離去!

在官道之上,有一男一女徒步行來,二人腰上懸著長劍,衣著頗顯華麗,男的大約二十五歲,女的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

“二師兄,剛剛過去的那人我怎麼覺得那麼眼熟?”女修士奇怪地說道。

男修士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騎在馬後的人,不就是霧隱縣的常縣令麼?”

女修士道:“不錯,就是他,但他因何事如此驚慌?”

男修士道:“這就不好說了,也許有緊急要務,需要他親自出行,這些都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我們只不過是小門派,若非如此,師尊又怎麼會被委派到如此鳥不拉屎的地方?鎮北侯要求師尊在霧隱縣屈尊一年,方可回去覆命,我等為了修煉資源,不是得去天水城,也得去白馬縣採集!”說完,滿臉不忿,卻也無可奈何,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女修士安慰道:“二師兄你就別難過了,好在我們此番從白馬縣淘了幾件不錯的東西,師尊定然歡喜,只要能和師尊還有二師兄你在一起修煉,去哪裡都是一樣,師尊待我們不薄,等過幾年大師兄突破到金丹境界,我們百劍門在侯爺面前就會多一些話語權,到時候委派下來的任務自然油水多一些,有了更多的修煉資源,我們百劍門就可以發展壯大起來。”

聽到自己的小師妹如此天真無邪的話語,男修士內心苦笑不已,不過沒有多說什麼,二人加快了一點速度,總感覺剛剛常縣令的離去有些反常。

來到霧隱縣,二人的靈覺比剛才那四位騎士要敏銳得多,遠遠就察覺到不對,以前離縣城一里外,還有一個小集市,即便是平常時候,也還是有一些商販和賣小吃的攤子,如今卻一個人都沒有。二人快速穿過集市,進入城中,頓時驚呆了!他們才出去大半日,哪裡能想到回來的時候,竟已經是一座死城,一片狼藉的街頭巷尾,屍橫遍野,腥味刺鼻,聞之作嘔!

“師尊的劍!”男修士找到了一把斷劍,隨即他目光一凝,他看到了半件破爛道袍:“是師尊的衣服!”

而女修士則是找到了那位金丹初期的強者的屍體,已被人撕成兩半!

“哇”的一聲,女修士忍不住作嘔,卻哭不出來,他師尊其實也才三十多歲,溫文爾雅的一個人,自帶書生氣,平日裡很好相處,就在今早,她還在對他拜別,想不到竟成永別!

她難以接受,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