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常七古發言,他先清了清嗓子,利用這個時間,也快速的思考一番。

古玩估價也不是隨便說的,要對各種古玩的市場行情,有絕對的瞭解才可以,開高開低,都會讓人笑話。

常七古心裡定了價格,隨即大聲的說道:“鈞瓷的存世量,非常的稀少,而且這個五彩碗,儲存完整,品相也非常好,所以,我給出的價格是七百萬!”

眾人是一陣唏噓,再次羨慕的看向孫金旺。

此時的孫金旺,激動的站都站不穩,晃晃悠悠的差點昏倒,眼睛都溼潤出興奮的淚花。

七百萬,別說是在農村了,就算是在城市,都夠花一輩子了。

孫金旺還看了方寒一眼,目光盡是埋怨。

那方寒還說自己的東西不值錢,人家就說值七百萬。

看來那方寒,就是在胡說,信他個鬼啊。

就在眾人都在紛紛議論那鈞瓷的收藏價值,甚至有人都在小聲的問孫金旺,賣不賣的時候,方寒緩緩的起身了。

喧鬧的客廳,頓時安靜。

無論是眾人,還是陸家,以及邵譽邦,韓金生,常七古,都在猜測,方寒接下來會說什麼?

此時的方寒,眼裡還是掛起了絲絲的嘲笑。

他淡然的說道:“你們兩個,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北方古玩界,首席鑑定師的?”

常七古跟韓金生,臉色頓時一緊,心裡的篤定,也被方寒那嘲笑的表情,給擊打的好似掉入了無底洞一樣,沉沉的下墜著。

韓金生不服氣的瞪著方寒,冷冷的問道:“你想說啥?難道你敢說這五彩碗,不是真品?”

方寒猛的收起笑容,目光如瞬間爆發的電流,激的每個人都是一怔。

他冷哼一聲,擲地有聲的說道:“這件五彩碗,是真品,但卻不是北宋時期鈞窯出產的鈞瓷,準確的年代是南宋中期燒製而出的瓷器!”

眾人瞬間驚愕的瞠目結舌。

在場懂鈞瓷的人都知道,南宋跟北宋雖然都有鈞瓷,也都是官窯燒製,可是南宋的鈞瓷跟北宋的鈞瓷差之千里。

可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人真正見過北宋的鈞瓷,所以,也無法去界定北宋還是南宋。

除非是真正見過北宋鈞瓷,才能知道它的特點。

難道方寒就鑑定過真正的北宋鈞瓷?

常七古惡狠狠的瞪著方寒,不屑的說道:“說的好像你很懂鈞瓷一樣,既然你說它是南宋的,那你來說說北宋的鈞瓷是什麼樣?”

方寒冷笑一聲,隨即三支夾起五彩碗,前世拍賣師的控場經驗,在此時被方寒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氣沉如鍾,大方得體,目光篤定的對眾人說道:“北宋的鈞瓷,在宋徽宗時期,已經到達了巔峰,工藝技術,以及燒製技術,無人能夠仿造。”

“那個時期裡,鈞窯燒出的每一件瑰寶,都把胎釉的窯變燒控技術,發揮到了極致,其最大的特點,就是胎質薄而硬,紋理細而精。”

“在放大鏡下觀看,釉色漸變之間,猶如流光翠影,其中的走泥紋,血紅紋,還有彩虹紋,花瓣紋等等,都是北宋鈞窯燒製技術的巔峰。”

“可如此精湛的燒窯技術,在北宋末期,就已經完全失傳,連鈞窯的窯口都消失不見,隨後的南宋時期,便出現大批的仿製鈞瓷,各種燒窯,比比皆是。”

“可因為北宋成熟而又極致的燒製技術已經失傳,南宋的鈞窯,無論如何突破,卻只得其形,沒有其靈!”

“就如這盞鈞瓷五彩碗,釉色漸變模糊,不夠清晰,胎質略顯粗糙,雖然控火燒製,也帶窯變,可比起北宋的窯變燒製技術,差之千里。”

“胎厚而聲沉,這也是南宋瓷器的特點之一,至於走泥紋,彩虹紋什麼的,更是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