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的態度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倒是顯得林大夫有些小家子氣。

林大夫冷哼一聲,便放下藥箱,開始為躺在地下的男人裝模作樣的看診。

他自然是看不出什麼,只因這人根本沒病。

但是,林大夫心中也是早有計劃。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林大夫便起身,看著溫顏,甩了甩袖子,開口道,“這明顯便是中風之症,口歪眼斜,間歇性的口吐白沫。難不成,溫大夫竟然連這都沒有看出來?”

溫顏聽著這話,不由得有些想笑。

口歪眼斜,確實是中風的表現。但若當真是中風,可不僅僅是這一些,單單是渾身抽搐不止,面前這人便沒有。

不過,溫顏也懶得在這上面與其廢話。

她心中明白,既然這人信口雌黃的開了口,自然還有腹稿在等著她。

索性,溫顏乾脆的笑起來,開口道,“好,既然林大夫說是中風,那便是中風。不過,我要再問一遍,林大夫,可確認嗎?”

林大夫聽著溫顏的話,不由得一愣。

正如溫顏所料,他心中本已準備好了許多的話,等著應對溫顏的質疑。可是如今這般順利,倒是使得林大夫有些遍體生寒起來。

要知道,林大夫可是特意去溫顏鄉里,瞭解過她性情的。自然知曉,眼下這個看似平淡溫和的人,內裡的性子,遠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好。

聽聞,溫顏動輒傷人,也是常事。

溫顏見著林大夫沒有回應,目光淡淡的掃過去,語氣微微加重了些,“林大夫,可確認嗎?”

聽著這話,林大夫才再度回神,連忙點頭,開口回答道,“確認,確認無疑!就是中風!”

他倒是要看看,這溫顏眾目睽睽之下,還能有什麼翻盤的本事。

自古以來,潑髒水就是最難洗清的。

溫顏聽罷,直接笑了,為銀針消了毒,便朝著躺在地上的人走去。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樸實的就像是在敘述今天晚上要吃什麼。

可是說出的話,卻使得在場知道內情的三人都心中慌亂不已。

“我家傳針灸,對付中風自有一套。前些日子,還為一癱瘓在床的大娘針灸,使得她恢復了些許行動能力。這一點,諸位應該都清楚。”

“可我從前為人醫治的時候不曾說過的話,今日倒是要說上一說。”

溫顏的語氣平淡,眼見著銀針便要入體,“我這針灸的手藝,若是落在當真中風之人身上,是好事,能煥發人身體活力。可若是落在裝作中風,實則是個康健人的身上……”

“則是如毒藥一般的作用,會使得康健人癱瘓在床,並且,無從逆轉。”

眼見著手下的人面板有些戰慄,溫顏的銀針便停留在離面板的一寸之外。

她輕輕地笑起來,看著地下這人,口中問道,“這位小哥,還有林大夫,你們確定我這銀針,還要繼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