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吃飽喝足的裴詩月突然睏意來襲,她記得樓上有家紡區。

所以轉身上樓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上樓的扶梯不動,而她卻也走不到上面去。

就好像是她與扶梯之間有一道透明的牆,阻礙了她上電梯的腳步。

上不去,她越來越困。

最後竟然就依靠著空氣牆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聽到門口有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因為職業的警惕性,她瞬間睜開雙眸。

看著用報紙糊的房頂,她知道自己是在一九七八年沒錯了。

想到這裡,她支撐著自己起身。

一回頭就看到個村婦打扮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脫棉襖。

外面的棉襖脫下後搭在了臥室門外,又去脫棉褲,全都搭在門外之後,她才走進屋來,將手裡抱著的兩個輸液的玻璃瓶子直接塞進了裴詩月的被窩。

感受到瓶子傳來的熱度,她知道,這是母親每天早上下工回來,都會給她帶的暖瓶。

因為原身懶,還嫌棄燒炕太髒,所以從來不會自己燒炕。

寧可凍著也不會做,張文英心疼女兒,每天都會把滾燙的水瓶揣在懷裡,給女兒帶回來。

“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你再睡會吧,媽去給你做早飯,做好了叫你。”

因為脫了棉襖,張文英凍的說話都不太利索,她連忙往門口走去,再把剛剛脫下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裴詩月知道,這是因為她晚上的工作是看大隊養雞場的育雛室。

那裡溫度高,養的都是小雞仔子。

也就導致張文英身上會有種雞糞的味道。

原身很討厭那個味道,不允許張文英穿外衣進屋,否則就會發火。

看到母親有些佝僂的背影,裴詩月實在是躺不下去了。

她跟原身同名同姓,可她卻一天母愛都沒有享受過。

現在她重生到了這裡,這個媽,就是她親媽。

明明對女兒那麼好,怎麼可以換來如此悲涼的生活呢?

“媽!您進被窩來暖暖腳,我去做早飯。”

聽到這話,張文英顯示怔了一下,然後十分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女兒。

這話……是從女兒口中說出來的?

可看到母親如此表情,裴詩月心中更是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