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之地郊外,被聖盃籠罩範圍之外。

“咔嚓!”

何黎拔出腰部的鐮刀,一刀斬斷了一隻肥碩的蛆蟲,墨綠色的汁水像是爆破的水球般,四處飛濺。

汁水飛濺到有些枯萎的雜草上,迅速腐蝕了葉子,散發著悶臭的味道。

“這些從大凶禁區裡冒出來的蟲子,怎麼越來越大了,真噁心。”緊身衣下,是豐腴的身材,一頭大波浪長髮的何黎,英姿勃發。

他們前幾天打算從流亡之地撤離,陳博士說,這裡不需要觀察了,可隨著兩人的奔波,發現到處都氾濫著蟲子。

這還是遠離流亡之地和大凶禁區的方向。

“一旦氾濫成災,恐怕比上次的獸潮還要恐怖,蟲子的數量,可是無窮無盡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們這樣放任不管,真的好嗎?許夜那小子還在裡面呢。”

何黎轉過身,卻發現,陳杜康拿著一把雜草,在剛剛死去的小臂大小的蛆蟲屍體上沾了一點墨綠色血液,餵給青牛。

青牛張嘴吃了起來,而後趁著陳杜康沒注意,直接含住了他的腦袋。

“嗚嗚嗚……死牛,快放開我!”

“嘔……噁心死了,我英俊的臉龐快被腐蝕了,士可殺不可辱,今晚我就要吃牛癟。”

“它是母的。”何黎嘆了口氣,默默吐槽了一句,上前輕輕撫摸著青牛的腦袋,而後才將陳博士從牛嘴裡拉了出來。

“呸呸呸,氣死我了,我跟你說,這牛要噬主。”陳杜康罵罵咧咧道,滿臉被腐蝕的痕跡。

但很快,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直至那張容貌徹底恢復。

何黎不解道:“陳博士,你為什麼要帶著老牛出門遠行?”

“咳咳……”

“這不是,我曾看過一本小說,有一位夫子,曾經帶著一頭青牛,周遊列國,遊學講道,那是多麼的瀟灑,多麼的豪邁,所以我想學他,結果,這頭老牛太不配合了,脾氣還大。”

何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別人是遊學講道,你是傳播自己的基因吧。

陳博士撓了撓頭,看著這寸草不生的莊稼,轉移話題:

“這裡經歷過一次蝗蟲災,而且蝗蟲的體積,絕對超過籃球的大小,看來是母巢的投影降臨了。”

“母巢?”何黎一愣。

“那是真神之一,是一條特殊的序列,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從曙光塔那邊傳來的訊息,母巢是最古老的真神之一,母巢孕育了整個蟲族生命。”

“原本,地星上的蟲子,都具有很強的攻擊性,統治整個星球,後來諸神崛起,蟲族式微,不過依舊佔據重要的地位。”

“直到母巢離開了地星,蟲族失去了母巢的能量,漸漸退化回原有的狀態,而現在出現的蟲子,據說並非禁區的輻射,是受到母巢的影響,母巢的投影已經降臨到大凶禁區。”

“那怎麼辦?”

“涼拌。”

何黎聞言,翻了個白眼,擔憂地看向流亡之地的方向:

“我知道你有離開的理由,可是,那裡的人怎麼辦?”

陳博士笑了笑:

“我大概明白,幻境主宰的意思了,放心,祂很有分寸,祂在看這位瀆神者,也就是你那位小朋友的選擇。”

“整個聖盃的任務,就是一次次選擇罷了,關於人性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