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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上午,十點,遺落墓地。

許夜穿著黑色的正裝,手裡拿著一塊金色的懷錶,安靜地站在眾人的身後。

這塊墓地,十分簡陋,遺落街附近一處廢棄的公園改造的,只有一個簡單的鐵牌,想要入駐,還得繳100聯邦幣。

天空飄著細雨,地上泥濘,眾人撐著雨傘,看著艾薇將安寧的骨灰,放在了墓碑下面。

埋好,安葬。

艾薇忍不住哭泣起來:

“為什麼要跳樓?”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有什麼想不開的?”

她從小在上流社會長大,人與人的交流,哪怕是同輩之間,彷彿都戴著一個面具,沒有絲毫真誠。

所以,她倔強的離開家庭,出來自己打工賺錢,而安寧,就是她在餐廳認識到的好友。

這才剛重逢,結果對方跳樓自殺。

這樣的打擊,讓艾薇臉色蒼白,淚流滿面。

許夜撐著大黑傘,開啟懷錶,裡面是一張男人的照片,應該是安寧哥哥的。

他的目光,掠過一塊塊墓碑,看向墓誌銘。

“嗚呼,終於死了,以後不用怕鬼了。”

“路過的兄弟們,拉我一把。”

“我以前是個胖子,現在變得很骨感。”

“墓下是我們的小寶貝,他不哭也不鬧,他只活了四天,花了我們100聯邦幣,它在這個世界上看了看,覺得不太滿意,就回去了。”

有些搞笑,有些傷感。

但細心的許夜卻發現,這些墓碑上,都刻著望春樓的標誌。

“很奇怪?”

美女房東站在許夜的身旁,笑了笑:“在第9區,每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大部分人,連火化的錢都沒有,隨便往泰士河裡一扔就好了,更不用說弄個墓碑了。”

“但我父親跟我說過一句話,我們哪怕在沙漏的底部,也要熱鬧的活著。”

“所以,住在望春樓的人,都比較有人性,有人去世,如果家裡沒錢,我會掏腰包,讓他葬在這裡。”

“只是可惜了安寧,她還很年輕……”

周念微微嘆口氣。

“你父親是位哲學家。”許夜稱讚道,“我也聽過一句話,這讓我對於死亡,不再那麼悲痛。”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時間。”

周念眼前一亮,在嘴裡重複了兩遍,展顏笑道:“許醫生,你真會安慰人,不過你這句話的意思,和東羅帝海上流傳的一句話很像。”

“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而是又一個輪迴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