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他走的一百米距離,就已經被不下十個人摸過衣服,企圖偷竊,但被他暗中阻止。

甚至有人拿著剪刀,想要剪下安德森的衣服布料——畢竟,這一看就是高檔衣服。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地上幾乎沒有垃圾,因為凡是能賣錢的東西,早就被人撿走了,只剩下一些黏糊糊的也許是糞便的固液混合狀物體。

街邊間或站著一些略有幾分姿色的尤物,賣弄風情。

一些尚且平坦的地方,則睡著一些衣衫襤褸、滿臉鬍渣的人。

如果說,之前去的平民區底層,是一些麻木的人,那麼這裡,則是墮落、混亂、瘋狂……

這裡是一切犯罪的溫床。

許夜忽然想起了一句話,開口道:“在流民區,流傳著一句話——人不能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所以在這裡,你能用錢,買到一切。”

“女人、小孩、器官、服務、殺人……一切在這裡,都標明瞭價碼。”

“當然,如果你有機會,可以去城外的災區看看……那裡和這裡,又是另一番天地。”

隨著他們的前進,與這裡格格不入的衣著,尤其是安德森,他的氣質與眾不同,哪怕再怎麼低調,都遮掩不了。

瘦骨嶙峋的孩子們,赤腳在地上跑著,圍著兩人打轉,茫然亦或者害怕。

“小花?你怎麼在這裡?”

許夜看到了上次見過的小女孩,對方穿著打補丁的衣服,正在翻著垃圾桶,表情嚴肅。

比起幾個月前的樣子,此時面黃肌瘦,顯得楚楚可憐。

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鍾小花猛然抬頭,先是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緊接著,淚水蒙上了眼睛:“小夜哥哥。”

“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你媽媽呢?”許夜快步走了過去。

鍾小花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安德森,這才委屈道:“媽媽她上個月檢查出了腎癌,我們沒有辦法,賣掉了房子,換了一百萬,從黑市裡買了一瓶癌症藥劑,現在媽媽她失業了,我們就在這附近租房……”

“我就是太餓了,所以出來找點吃的。”

“癌症?”

許夜和安德森對視一眼,兩人腦海裡同時響起前段時間在《夜靈市日報》上的一則新聞。

最近癌症人數極速上升,導致黑市上的癌症藥劑也是供不應求,從原本五十萬一個療程,到現在一百萬一個療程。

“小花,你先帶我們去看看你媽媽,這是哥哥的朋友……安德森。”許夜介紹道。

安德森露出笑容,從兜裡掏出一塊巧克力。

鍾小花直勾勾地盯著巧克力,吞嚥口水,顯然是餓壞了,她抿了抿嘴唇,急忙接過,藏在了懷裡。

“謝謝安德森哥哥。”

甜甜一笑。

旋即,這個看上去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忽然掏出一柄生鏽的菜刀,對著四周虎視眈眈的人,呲牙咧嘴,表情凶煞,像只發威的小老虎。

安德森的心裡有些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