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並沒有什麼意識。

戎柯看著躺著的太后,眉頭緊皺,眉宇之間隱隱有黑氣縈繞。戎柯悄悄釋放出自己周身的靈氣,鑽入太后的身體裡去探尋。

隨著土腥之氣與靈氣一同竄出,戎柯定睛一瞧,看來自己猜對了,確實是地穴蠕蟲。

淮安看了戎柯一眼,用眼神傳遞著訊息,你確定嗎?

戎柯瞥了一眼床上的太后,眨眨眼。

淮安重重的吐出一口混氣,輕輕點點頭。

“皇上,淮安有句話不知是當說還是不當說。”淮安忽然跪在了地上,低著頭面向這皇帝。

“你說。”連日的煩躁讓皇帝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佳,神色陰鬱的靠在檀香木椅子上,畢竟皇室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太后若是一般的病也就罷了,偏偏是這種,大著肚子......萬一天下謠言四起.....皇帝胸腔中屯聚這一股悶氣,也覺得胸悶氣短。

“淮安認識一位醫師,技藝驚人,自小長在南方邊陲,正巧我二人那天在一起,她說,姑母這病,很有可能是巫蠱。”淮安斟酌著字詞,謹慎小心的說著,

她知道,太后現在的樣子,如果傳出去怕是有許多人會說,太后是懷上了孩子難產而死,若是姑母真的這般死了,皇帝的血統也會遭遇質疑。但最先收到衝擊的恐怕不時皇帝,而是榮國公府,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姑母這般死去,如果姑母不能在繼續活著,也至少,不能貪著汙名死去。

“你說巫蠱?”皇帝沉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充滿了威壓,“淮安,你可知道君前無戲言?”

淮安深吸了一口氣,“回皇上,淮安明白,但現下所有的太醫以束手無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試一下著一線生機。如若姑母真的因為巫蠱之術而喪生,且明知是巫蠱,卻得不到救治,姑母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皇帝沒有直接接話,而是沉默了半晌。“那位醫師現在那裡?”

淮安俯身叩首“事發突然,淮安為了姑母安全,只得先行將醫師帶了過來,還請皇上恕罪。霍柯。”

淮安一邊招呼著戎柯上前行禮,一邊將頭埋得更深了些。這是榮國公府的兵行險招,他們不會如此坐以待斃,所以寧可讓戎柯來治病,他們倒不認為太后真的中了蠱,自太后生病以後,皇帝就將整個重陽宮隔絕了起來,估計榮國公也只是聽說太后的獨自大了,急得團團轉。所以就算的太后沒有中蠱,榮國公也會找出來別的理由,這次算是歪打正著了。

戎柯摸清了大概的局勢,上前行禮,“霍柯拜見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霍柯?”皇帝沉聲道,“你和霍節有什麼關係?”

“回皇上,臣女是霍老將軍的侄女,現住在霍府。”戎柯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她聽出了皇帝話語之中的揣測之意,坦蕩的回答,反而更加顯示出自己問心無愧。

“你......?”皇帝只說了一個字,沒有繼續說下去。

戎柯知道皇帝想說些什麼,一個字包含了兩種意思。一層是戎柯個人能力的一種質疑,另一層是對霍家和榮國公的一種懷疑。

“回陛下,霍柯自小父親早亡與母親生長於南方邊境的村子裡生長,那裡接近南疆,一些品行敗壞的南疆蠱師,經常會散佈一些蠱來害人,我母親是醫師,我也學了不少,方才我見太后娘娘的跡象,很像之前的地穴蠕蟲。由於地穴蠕蟲的蟄伏性,在進入人體的初時,它們會將自己潛伏起來,以便更好地適應自己生長的新環境,適應成功後,就開始瘋狂地吸收寄生體的營養物質,這也就是太后為什麼一開始食慾不振而後來忽然胃口大開的原因。在這種蟲子在最終吸飽身體裡的物質後,就會破體而出。”

這番話巧妙地回答了皇帝的倆種疑問,第一戎柯說明了自己父親去世的早和母親生活,與將軍府並沒有過多接觸。第二回答了自己的個人能力。

“簡直胡鬧,皇上,母后千金貴體,怎能隨意交給一個鄉野民女。”

一直沉默寡言的皇后忽然出言阻止,身邊跟著的一名老太醫也隨即附和,“皇上,太后娘娘玉體金貴,連我等用量用藥都慎而重之,著來路不明的女子又怎能治好太后?”

戎柯暗地裡扯了扯嘴角,一群蠢貨。

隨即開口道,“這位太醫,太后娘娘現如今的脈象,脈來緩慢而時一止。寒痰淤血,氣結不疏,脈氣阻滯,故氣虛血弱致脈來遲而中止者,則結而無力。是故有力為裡實,無力為裡虛。邪鬱於裡,氣血阻滯陽氣不暢,脈沉有力為裡實;臟腑虛弱,陽虛氣陷,脈氣鼓動無力,則脈沉無力。是否?”

正在皇帝腿邊吵吵嚷嚷的老頭瞬間靜下了聲音,“你又沒有把脈,你怎麼知道?”

“您就說正確與否?”

老頭癟癟嘴,“是,但這又證明了什麼?”

戎柯不屑在與他爭辯,所以並沒有理他,她知道,在場所有人說話都不算,唯一一個能夠決定的只有皇帝。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並沒有管在身下阻止的皇后和太醫,而是直接同意了戎柯的接診。

只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戎柯與皇帝四目相對之間,戎柯的眼珠發出了極弱的藍光,隨之藍光的閃爍,皇帝的面部表情有著一瞬間的迷茫,隨後就同意了戎柯的請求。

南疆的蠱惑術罷了,對付南疆之人自然是用不上,但是對付中原人倒是很不錯。

只是這種術法對自己的精神傷害也很大,戎柯用完之後,自己的太陽穴也隱隱作痛。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淮安投過來驚訝的眼神,戎柯笑著對她撇了一個飛眼。

皇帝吩咐過以後就離開了這裡,皇后和太醫見阻礙無果,像模像樣的囑咐了一些事情,就緊接著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