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桑的面容憔悴得讓人心疼。

“牛伯,牛嬸。”

“孩子,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們,我和你嬸昨晚想了很多,雲兒的死很突然,突然到我和你嬸都覺得是一場夢,夢醒了雲兒又從學校裡蹦蹦跳跳走回來,一口一個抱怨走得好辛苦,好累。”

“娃,你老實告訴嬸,雲兒到底為什麼會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做錯了什麼?她還是個孩子啊,老鎮長說是她觸犯了神靈,湖裡的大仙把她帶走了,嬸不信啊!憑什麼啊!憑什麼帶走我的雲兒?有本事把我也帶走啊!”牛嬸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到高挑的許哲晨身旁,佈滿老繭的手抓住他的手臂,憤恨的哭泣著。

許哲晨沒有說話,白淨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他就這樣站著,看著這倆位好心收留他們卻痛失女兒的老人兒。

他對牛雲的死並沒有太多的自責和感觸,牛雲不過是這場逃亡中一個小小的犧牲品罷了。

如果不是佟邊燃,此刻他和張粟泳早因為牛雲被洛子逸發現了行蹤。

牛雲,死不足惜!

但為她傷心的牛伯和牛嬸,於他和張粟泳都有恩,他心中要說有一絲愧疚,也是愧對這對老人。

“現在我們沒了孩子,這錢……也不需要了,你拿回去吧。”牛伯從屋子裡提出一個小牛皮箱,許哲晨認得,這是前幾天他給牛伯的錢箱。

他眼裡的淚光許哲晨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有說破。

“牛伯,牛嬸,如果你們不介意,這錢可以用來擴建我們現在住的那間老房,我想把你們一起接過來住,粟泳她因為這件事昨晚一直做噩夢,哭著睡著哭著醒過來,可以的話,以後我和粟泳就是你們的孩子。”

許哲晨不想這倆位老人知道太多,牛雲這個人就當她從來沒來到這世上吧。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不會同情任何阻礙他和張粟泳的人。

怪就怪她虛榮心作祟,拍了他的照片企圖公佈於眾。

“小阿泳她……”牛嬸一聽張粟泳因為自己家的事難過成這樣,心裡更是心痛不已。

“孩子,我們……”

牛伯哽咽的樣子讓許哲晨更是堅定了這個決定,他希望這樣做粟泳和二老都能得到最大的心靈慰藉。

本就有一身建房本領的牛伯包攬了建房的任務,他開始變得忙碌起來,鎮裡的鎮民紛紛出力修建大房子,牛雲的事大家都隻字不提,但他們都知道牛伯牛嬸心裡有多難過。

真正第一次意義上見證一個活人的離去,大新房的搭建也沒能讓張粟泳恢復最開始來到小鎮那般的開心。

月荷街被燒,但她並沒有親眼見證那一幕,最後甚至連自己媽媽的屍體都沒有見到。

這一次,牛雲這個前腳還跟她說話的大活人,後腳就變成一具屍體,並且她的死還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新房初有起色的這幾天晚上她都沒有和許哲晨在一塊,避開牛嬸眼光的同時她也想一個人靜一靜。

總是噩夢不斷,讓她開始害怕天黑。

許哲晨也發現了她的異樣,提出和牛伯一起向牛嬸攤牌,告訴她他們的關係。

可卻被張粟泳拒絕了,才剛發生這種事,現在說出來牛嬸指不定會發現什麼端倪,她害怕看見那雙善良的眼睛逐漸變得仇恨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