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元仙慌亂離去的背影,在角落裡現身的醉娘眉頭緊皺,神色憂傷。若有所思地嘆了一口氣後,她最終還是隱身於人群。

“其名為仙,卻為魔根。名門中的無心修士,有點意思。葉融啊葉融,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難纏!”

跟隨紙人安全快速地抵達客棧,元仙本想再找林阮錢看看他的情況,結果卻被老掌櫃告知他已經睡下。

“林老闆下午與後院的那位貴客商議要事後他們便出去了,傍晚時分才回來。他可能是太過疲勞,晚上就早早睡下了。姑娘是有什麼急事嗎?要不我帶你去找林老闆?”

她猜老掌櫃口中的貴客應該就是那位玉馬城唐家少主。

“無事。他既然累了,就讓他安靜地多休息會吧。那我也先回房了。”

與老掌櫃隨意交代了幾句後,勞累了一天的元仙便回房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平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趟榮城之旅真是複雜,有好幾次小命都差點沒了,而且為什麼總感覺胸膛之中空落落的。

元仙雙手不自覺地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睜大的眼睛望著窗外的黑夜出神,腦海中惆悵的思緒亂飛,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思考什麼。

極其難纏的醉娘,被打碎的霜虹劍,還有與白家從明天開始的十日之約。一大堆破爛事壓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

“可惡!今天又用了四張符籙!”瞥到桌上的包袱,元仙原本無神的雙眼驟然發亮,直接強行集中了注意力,拋棄與自己格格不入的惆悵與抑鬱。

開玩笑,憂愁這類的氣質根本不可能存在於她們這種開心果的身上好吧!

“完了完了,沒剩多少了,盤纏也沒了。一張符籙、兩張符籙、三張符籙...五顆靈石、十顆靈石、二十顆靈石...嗚嗚...”

元仙睡不著只好坐回桌前,又抱著她那空癟癟的荷包對著為數不多的靈石反覆細數。

住在林阮錢的客棧裡,借宿費她是不用出,但製作符籙是最燒錢的啊!

劍修所使用的好劍可能會不好找,一旦找到趁手合適的佩劍,只要好生珍惜就有可能終身不換。

符修就不同了。製作符籙的材料得自己找,各類符籙得自己學著畫。而且最無奈地是每一張做好的符籙,其功能是一次性的。一旦使用完畢後,符籙自動銷燬不可能重複使用。

當然除了這兩種修行方式之外,也還有器修、藥修、樂修等等。符修就是其中最廢錢與精力的一種,就算你曾經是富可敵國的有錢人,畫到最後隨時都可能淪為窮鬼。

而九州現行最多的修士就是劍修。不為別的,就單單那高傷害和舞劍時炫酷霸氣拽的場面,就滿足了很多人的心思。

元仙就是介於酷炫霸氣拽與窮鬼之間一種。沒辦法,葉融說她體質特殊,要是不兩者兼修,可能現在她連築基都突破不了。

元仙因為哭得太傷心,絲毫沒注意有個黑影快速地從窗邊偷偷溜了進來。

“不行,明天就得讓白餘安結算酬金!不然這十天我喝西北風去啊!對...唔唔唔...”

正當她打定主意,起身正想回到床上休息時,一隻大手從她身後悄然伸出,然後用力地一把捂住她的嘴。

她正想掙扎,脖頸間一陣銳器的冰涼觸感,讓她瞬間平靜了下來。

“不許叫!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雙手抱頭迅速下蹲!”

耳邊傳來厚重且沙啞的男聲,聽得元仙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迫於威脅,她只好閉著眼哭喪著小臉按男人的話照做。

“嗚嗚嗚,大哥,我的錢都在桌上了,你都拿走吧!放過我!”

元仙抱著頭蹲在那男人的腳邊,瑟瑟發抖,大聲求饒。

“哈哈哈哈!小仙兒,就你這膽量還敢違抗師傅的命令獨自來這吃人的榮城闖蕩?哈哈哈哈!你想笑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