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羅龍……”

梳理心頭雜念之後,紀淵命人取來這位四品武官的卷宗。

他身為正六品的百戶,除開幾位千戶,北衙再無誰能節制。

手握這份大權,自然就要派上用場。

不多時,兩指厚的案牘文書被送到面前。

“羅氏三雄,老大從軍,投身行伍,

老二考講武堂未果,混了一個兵馬司的差事,

老三最沒出息,常與江湖幫派來往,做了一名小供奉。

這等小門小戶,放在天京城裡,算得上遍地扎堆了。

他敢傷北衙的人,還大放厥詞讓敖指揮使給個交待,哪裡來的膽氣?

是真個兄弟情深,亦或者想主動當出頭鳥,求個進身的機會。”

紀淵屈指叩擊,發出篤篤之聲。

他心中更傾向於後者。

卷宗內裡特別標明。

羅龍往常少與其餘兩人見面。

而且頗為不喜老二羅猛、老三羅烈。

借他的名頭出去狐假虎威。

“北衙人人都傳我是太歲神下凡,招惹上必無好事。

不知道這位羅大人,他的命夠不夠硬,是否能扛得住。”

紀淵嗤笑一聲,默默將羅龍的名字放在心裡。

如今他既是北鎮撫司的百戶,又是欽天監的秋官。

且奉東宮的密令,調查域外四神暗中佈置的潛伏爪牙。

別說被兵部的四品武官惦記,就算得罪尚書姜歸川和大都督譚文鷹。

一時半刻也是無虞。

“那位含章太子氣數太過強盛,濃烈無比。

若非擔心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造成亢龍有悔之相。

只憑他這麼熱切拉攏,倒是可以做個合格的靠山。”

紀淵輕輕搖頭,東宮現今如日中天。

無論是當朝為官的儒門中人,亦或者坐鎮一方的將種勳貴,對於白含章明面上保持擁護之態。

這也使得衛戍塞北統領一軍的燕王,

深受上陰、稷下兩座學宮看重的懷王,

獨霸三府之地賢名遠揚的寧王。

皆是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