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幫主、舵主、堂主挨個看下來,竟無一人乾淨。

大景律例上不能做的,都幹了個遍。

個個都是輕則下獄,重則砍頭的法外狂徒。

江湖上打打殺殺在所難免,本官理解。

可仗著人多勢眾就把刀子架在老百姓脖子上,對外還稱什麼大俠,說什麼正道,不免可笑!”

紀淵說話之間,催動體內龍吟、虎嘯的兩道內氣。

透過皮膜,震盪筋骨,一字一句聲若洪鐘。

尤其在【虯筋板肋】、【雲龍風虎】等數道命數加持下。

五臟六腑擰合發力, 一團團濃郁氣流炸開, 化為白色的驚濤駭浪。

廢棄多時的飛來客棧,恍若一葉扁舟搖搖欲墜。

那些鹽、漕兩幫的刀斧手,只感覺狂風撲面,耳膜鼓動。

腳下立足不穩,猶如地動山搖一般,跌得東倒西歪。

“好強悍的臟腑氣息,這人的吐納功夫極深,根本不像是通脈二境!”

唐怒拄著那口燎原闊劍,灌注內氣彈指輕震,發出嗡鳴之音。

以他換血三境的修為,自然擋得住紀淵這一聲龍吟虎嘯。

但客棧內的刀斧手血氣湧動,頭昏腦漲。

原本的赤紅火爐,頓時分崩離析。

“百戶大人是鐵了心,要與鹽幫為敵?”

周笑走近兩步,拱手以對。

“不止是鹽幫,還有漕幫和三分半堂。”

紀淵鬆開韁繩,伸手逐一指了過去。

“本官並非針對誰,而是……算諸位運氣不好,碰巧犯到北衙手上,又碰巧紀某是個厭惡不法分子的壞脾氣。”

周笑、唐怒、雷隼、何雲愁,這幾位天京城跺一跺腳都要抖三抖的白道魁首。

面對這樣的無禮對待,竟是也未發怒。

各自沉默,好似膽怯畏懼。

這讓那些見慣了幫主、堂主顯威風、露手段的刀斧手驚詫不已。

隨即不約而同浮現難堪之色。

一個披著官袍,乳臭未乾的小子!

憑什麼敢如此囂張,如此跋扈?

“百戶大人,老夫再問一句,當真沒轉圜的餘地?”

周笑再次上前,躬身道:

“今夜北鎮撫司抓走鹽幫、漕幫,明日戶部就會啟奏東宮。

到時候把事情鬧大,引起無端風波,對黑龍臺又有什麼好處?”

紀淵神色冷然,兀自哂笑一聲,毫不掩飾聲量:

“本官曉得周幫主、唐幫主,還有那兩位執掌一方的堂主,心中肯定不服。

只是懾於朝廷的法度,這才對紀某這個區區通脈的小子畏手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