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這人以一己之力,扳倒禮部尚書、天京行首。

燕王沒做成的難事,倒讓他給辦得乾淨利落。”

那位氣度翩翩的蕭舍人冷笑道。

東宮書房, 霎時就靜了下來。

年老太監訕訕一笑,以他的身份, 自是不會與這位來自上陰學宮的蕭舍人爭辯。

太子殿下眉頭微皺,語氣平淡措辭卻極為嚴厲:

“蕭憲, 你此言何意?

暗指本宮結黨,與宋尚書勾結?

紀淵他奉命辦差, 何錯之有?

宋岱他教子不嚴,宋雲生與周子安偷練外道邪功,謀害數條人命……莫非不該罰?

若只因為宋岱支援東宮,本宮就視而不見,豈非愧對聖人!”

這一番話,可以說是不留情面,蘊有雷霆威嚴。

蕭憲連忙起身,撩起九品舍人的官袍。

跪伏於地,表示惶恐。

“殿下息怒,蕭憲一時情急方才說錯了話。

宋尚書與他本為忘年之交,如今見到友人因家門不幸,落得罷官貶謫的下場,心中難免鬱悶。”

另外一位兩鬢微白,眉目清逸的中年男子打圓場道。

“再者,蕭舍人也是為東宮鳴不平。

這十餘日,那些為燕王衝鋒陷陣的馬前卒,

不知道上過多少道摺子,鐵了心要把此事鬧大,再攀扯一些人跌入泥潭。”

詹事府這一機構,乃是聖人為儲君設立的小朝廷。

像什麼詹事、少詹事、府丞、主簿、舍人……諸如此類。

說白了,都是太子門下屬官。

唯有心腹班底,才能擔任。

蕭憲只是正九品的舍人,說話沒什麼分量。

這位兩鬢微白的中年男子,卻是正四品的少詹事,主管東宮內外,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袁先生不必開脫,一碼歸一碼。

聖人最痛恨結黨,本宮也不希望看到,朝堂上勾心鬥角,打壓異己的形勢越演越烈。

你今天罷免一個尚書, 我明日扳倒你一個侍郎……一甲子如日中天的鼎盛國運,也該自此而亡了。”

太子眸光溫潤, 言語卻很沉重。

詹事府眾人皆是起身,不敢坐落。

“滅聖盟落了兩枚棋子,放在天京,謀劃不小,絕不只是煉血丹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