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摯友?”

藍弘衣袖揮動,捲起氣流收拾殘局。

狼藉的雞骨、血肉,統統都被桌布包裹,丟棄於床下。

他在北鎮撫司從不與人過多交際,本色扮演眼高於頂的傲慢之人。

何來摯友?何來手足?

“不見!”

藍弘皺眉喝道。

“本大人運功療傷,再來打擾,扒了你的皮!”

鼎爐受損之後,藍弘本尊心神受到影響。

變得易怒、易驚,時不時就生出暴戾殺心。

若非極力剋制,這座獅子樓內的食客都要被他屠個乾乾淨淨。

“還好我懂得收攝雜念,不為其所控。

但難以長久,再這樣下去,連心神都會被汙染。”

藍弘眯起眼睛,幾次飛快地吐納呼吸,慘白麵色倏然退去,變得精神飽滿。

渾身縈繞陰沉沉的陰煞死氣,也隨之消散一空。

仍舊是那個英武的北衙百戶!

“那人、那人說他姓紀……”

門外小廝嚇得結巴道。

“紀?紀淵?”

藍弘聽得一怔,眉毛一揚。

剛沉下去的殺心,復又騰地升起。

紀九郎他來做什麼?

北衙落了本大人的面子,還好意思自稱是我的手足摯友?

想耀武揚威?還是居心叵測?

一連串的疑惑閃過心頭,藍弘眸光忽閃,輕聲到:

“帶他過來。”

門外小廝應了一聲,匆匆下樓而去。

不過片刻,紀淵便推門進來,坐在外廳的椅子上。

他眉宇沉靜一言不發,眸光冷厲直勾勾望向那身赤色飛魚服。

兩人隔著一道珠簾,互相對視。

屋內寂默,針聲落地可聞,顯得古怪無比。

藍弘被盯著有些發瘮,不明所以,開口問道:

“紀九郎,你到獅子樓來尋……”